紅階鍛體,況且秦晚瑟還經歷了暖玉液淬魂加煉,這身子強悍程度,可非她現在一個毫無武氣之人能夠撼動的。
秦晚瑟一雙眼眸明亮,倒印着身上點點紅光,身上素色衣袍無風翻滾,氣勢凌然。
手指並劍,快速點在錢霜兒眉心,聽到鎮龍反饋,她嘴角又朝上勾了勾。
“我如今……可不是跟你一樣的廢物。”
她沒有點穴,但錢霜兒渾身卻像是被電擊中,立在原地看着秦晚瑟,一動不動。
“霜兒!”
錢文柏滿臉擔憂,一個箭步上前拽住錢霜兒手臂,將她拉入懷中。
輕捏她手,察覺手骨碎裂,心痛如絞,俊逸儒雅的面容登時騰起怒氣。
他猛地擡起頭朝秦晚瑟望來,銳利視線似是兩把鋒銳刀鋒,幾乎將秦晚瑟麪皮硬生生割裂。
“來人,給我拿下!”
楚朝晟眉眼一肅,擡腳上前,穩穩立在秦晚瑟身側,沉下嗓音。
“誰敢。”
楚朝晟身上金色光芒倏地亮起,亮如白晝。
緊接着下一瞬,錢文柏身上也開始武氣翻騰,將錢霜兒護在身後。
黃色光芒一明一弱,但卻針鋒相對,氣勢上遑不相讓!
秦晚瑟站在大戰旋渦風眼處,面上絲毫沒有擔憂懼怕之色。
她絲毫沒有察覺,這安心的感覺,是身後的楚朝晟帶來的。
“錢家這是被人撕破了面具,惱羞成怒?”她低聲嬌笑,明亮的眼如針扎進錢文柏眼中。
錢文柏緊咬牙關,“我問心無愧!”
秦晚瑟逐漸眯起雙眼,“侯爺當真問心無愧?”
錢文柏眼底飛快的掠過一絲猶豫,身上光芒閃了閃,真相已然浮出水面。
秦晚瑟冷笑,“我今日前來,是敬告爾等,限爾等三日之內,將國公府門下田產商鋪,盡數歸還!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錢霜兒捂着手,雙肩怒到發顫,腦海中混亂一片,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冷靜。
“憑什麼歸還!國公死後,你以爲國公府是誰撐的!不是你這個尼姑庵回來的廢物,是我!是我錢霜兒以一己之力讓國公府撐到現在!否則這世上早都沒有國公府了!”
錢文柏面色微變,咬牙用力忍耐着什麼。
“秦晚瑟,你這個沒人要的廢物!早該死在嫁給睿王的路上的!”
錢霜兒面目猙獰張狂,眼裏是辱罵秦晚瑟的興奮,越說眼裏光芒越兇狠。
啪——
錢文柏高擡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抽在錢霜兒面上,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清晰的五指印。
她呆了幾秒,僵硬着身子回過神來,一手捂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往日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兄長。
“哥,你……打我?”
錢文柏咬牙切齒,“你做的好事!”
錢霜兒徹底瘋了,一手緊扣着他胳膊,指甲掐進他肉裏,使勁用力的搖晃捶打。
“這女人殺了孃親傷了父親!還公然打傷於我!你不去殺了那個女人,還動手打我!你算是什麼哥哥!”
“夠了!”
錢文柏面色被怒火燒的通紅,寒聲道,“來人!小姐情緒不穩,送小姐回房!”
錢霜兒嘶喊咒罵聲越來越遠,整個靈堂前重回安寧。
錢文柏走到門前,衝着前來賓客一禮,“小妹喪母之痛,情緒不穩,口出胡言,方纔之事,錢某會盡數查清。”
他說着,直起身,朝秦晚瑟看來,目光如炬。
“若有虧欠,定如數奉還,若不屬實,錢某也絕不容許他人作踐污衊家人!”
這番話說的漂亮。
在衆人面前樹立了自己剛正不阿的形象,還敲打了秦晚瑟。
秦晚瑟來此目的已經達到,不想再留。
“三日之後,我在國公府靜候侯爺。”
說完,不做停留,舉步便走。
“站住!”
身後傳來一道甕聲甕氣、洪鐘般的嗓音,緊接着一道勁風直衝秦晚瑟腦門襲來。
秦晚瑟腳步一定,轉過身來。
身上紅光如流火,兩眼霜月似欺天!
右手一抖,一柄匕首落入掌心,刀刃在陽光下泛着幽藍妖冶光澤,很明顯是淬了毒的。
錢坤身上冒着淡淡的土黃色光芒,龐大的身形如同一座小型鐵塔,從天而降!
沙包大的拳頭四周包裹着同樣光芒,在空氣中呼呼作響,幾乎將風撕裂!
隔着老遠,衆人都能感覺到那強大的壓迫力,胸腔都有些滯悶!
她立馬張開魂力,掐着他襲來的剎那,身形後撤,卸掉他拳風七成力。
饒是如此,胸腔彷彿被鐵塊擊中,鈍痛不堪。
緊咬牙關,手中匕首驀的朝他手臂紮下!
刀尖像是刺到了一塊厚重的青石板,迸濺火花,竟然穿不透那層淡淡的黃光下的皮膚!
秦晚瑟大驚失色,正要後撤,卻見面前錢坤露出猙獰一笑。
“你以爲這玩意兒,能破的了老子的武氣之衣?!今日就要你給我兒陪葬!”
錢坤口中發出一聲獅吼怒嘯,將渾身力量匯聚一拳,朝着秦晚瑟胸腔砸下!
場中風聲大作,飛沙走石,四周樹木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牽扯着,朝着風眼中央傾斜,似乎要拔根而起!
強大的壓迫感彷彿將空氣擠壓,不斷的轟擊着秦晚瑟的胸口。
若非鍛體,眼下只怕她已經支離破碎!
“錢坤老兒,你當本王是擺設?”
一句輕飄飄的嗓音傳來,秦晚瑟只覺眼前人影一花,楚朝晟那頎長的身影便擋在了自己面前。
他一手化掌,強烈的金芒刺眼,如同金色的雲將錢坤那勢如破竹的氣勢全部包裹,盡數綿化其中。
錢坤咬牙切齒,渾身肌肉虯起,另一隻手匯聚力量,準備再次反擊。
只見楚朝晟低喝一聲,渾身迸發出一股強猛的氣浪,將錢坤掀翻在十幾米開外。
他回頭,朝着倒地的秦晚瑟伸出手,幽深的眸望着她。
“本王又救了你一次,該消氣了吧。”
方纔他就可以出手助她,卻偏偏等着她不敵時候出手,打的不就是這個算盤。
秦晚瑟沒有握住那隻手,自己起身,隨後拍去身上灰塵。
“王爺在說什麼?我從未生氣。”
這女人……
楚朝晟蹙起眉尖,懸在半空的手留了一把空氣,尷尬無比。
左右猶有人沒忍住發出一聲嗤笑,但看楚朝晟臉色瞬間潑墨漆黑,及時忍住了。
他揹負雙手,渾身泛着寒氣,悶聲跟在秦晚瑟身後。
上了馬車,落下車簾,秦晚瑟正坐在一側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