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瑟拿了藥材,馬不停蹄的趕回楚王府。
追月在門口焦急的來回踱步,看到她的剎那,眼前一亮,朝她飛奔而來。
“小姐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秦晚瑟搖搖頭,“給我準備些膳食,今日我有要事要忙,即便王爺回來,也不許他進房門,懂了嗎”
“是。”
用過膳,秦晚瑟關上房門,盤膝坐在牀上。
她現在打開了煉丹術一卷,裏面是一品到三品的丹藥。
二品丹藥她完全可以煉製,現在要試試三品。
雖說只差一品,但其中跨度卻並非那麼一點。
一品二品算是基礎藥,只得皮毛,而三品往上,纔是真正考驗煉丹師的能力。
所以說,天武國二品煉丹師有的是,但三品往上,便是一隻手就數的清了。
她從寶藥齋拿了不少煉製三品丹藥的藥材回來,一來可以煉製自己所需丹藥,二來便是多練練手。
要重回巔峯,最不可或缺的還是努力練習,一次次突破自己。
而且眼下還有最重要的事,要解秦浩宇的蠱毒。
她記得清楚,在第二卷中有一丹藥,可以壓制秦浩宇腦中蠱毒,要完全解除,得到第三卷。
以她現在的能力,一鼓作氣到第三卷不可能,但是二卷還是有點希望的。
深吸了口氣,活動了下十指,神識沉入識海,邁入鎮龍第一層。
燭光明亮,將塔頂映照的通明。
“焰來。”
一招手,那點點燭火化成一隻只精靈,接二連三跳入煉丹爐中。
秦晚瑟兩手在身前平攤開來,藥材一一懸浮在空,素手一點,其中一味晃晃悠悠進了煉丹爐中。
魂力猛地一催,火焰“轟”的一聲暴漲,將裏面那味藥材燒的枝葉捲曲,一點點變成粉末,繼而用魂力包裹挪在一旁,分神手指輕點另一味藥拋入煉丹爐中。
火焰似是找到了食物,驀的漲高一截,秦晚瑟眉心一跳,操控魂力一點點的壓下火勢,控制到恰到好處,讓其緩慢的熾烤藥材,直至將裏面的汁液盡數擠壓而出,並凝練出精華一滴。
慢慢的,根鬚部分匯聚起一滴水珠,剛開始有些渾濁,被火焰炙烤之後,逐漸變得透明有光澤。
眼見那一滴汁液即將落入火舌瞬間,她魂力迅速祭出,如同泡泡般將之包裹,拉來先前煉製的粉末,將二者慢慢融合。
這一步,極其耗費心神,不光要細緻入微的觀察力,還要強大的精神操控力,稍有懈怠,便前功盡棄。
這也是三品丹藥難的原因所在。
秦晚瑟額頭上沁出汗珠點點,被眼前橘色的火光折射出異樣的光彩。
緊抿着脣,大氣不敢喘一個。
一滴汗懸在眉梢欲落不落,奇癢無比,她卻像是渾然不覺,兩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火爐中央,那兩個即將融合的泡泡。
魂力如同水壩潰堤,瘋涌而出,沒一會兒就將她抽的一乾二淨。
啪
氣泡裂開,包裹的粉末與藥液瞬間落入火中,剎那化成了一縷白煙。
她瞳孔驟然一縮。
失敗了。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不可能一次成功,但是看到失敗的這一幕,心裏還是涌起了濃濃的不甘。
她一次又一次的重試,但每次都是最後一步融合失敗。
垂眸看了一眼雙手。
纖細小巧,保養的很好,指尖還透着淡淡的粉。
如此好看,卻如此無力
紅階三段,魂力限制,即便可以煉製出二品高級丹藥,仍舊無法煉製出一顆三品低級丹藥。
“該死”
“提醒我主,魂力不足,即將被強制驅逐識海,請注意。”
秦晚瑟還沒回過神來,就覺一股強猛的拉扯力將她猛地拽出。
她大汗淋漓,肩頭、脊背早已被汗水打溼,薄薄的衣衫黏在身上溼噠噠的,十分不舒服。
外面冷風吹來,“呼”的一聲,激了她一身粟米粒兒。
回頭一望外面,天竟然早已黑了。
她竟然在識海里呆了這麼久。
活動了一下手指,還有些餘力,比上一回煉藥要強上不少。
起身下牀,到圓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涼茶下去,感覺胃中空空如也,夜晚涼風寒意直逼內心。
“追月。”
她喚了一聲,外面無人迴應。
她眉心微蹙,眼下掠過一絲狐疑,拉開門探一番究竟。
“不要讓本王重複第二遍,讓開。”
拱月門前傳來嘈雜聲,秦晚瑟眼皮一跳,快步走出。
“王、王爺,小姐正在休息,不許外人打擾,還請王爺待會兒再來”
追月立在楚朝晟面前,頭埋得極深,雙肩輕微的顫抖,兩手糾結在身前,緊緊握住,掌心冷汗一片。
楚朝晟額角一根青筋跳起,眼底蒙了一層陰霾。
驀的伸手,掐住她的脖頸。
“外人這兒是楚王府,你說本王是外人”
追月纖細的脖頸被他鐵鉗般大掌扼住,臉色憋得通紅,脖頸上幾條粗筋鼓起,雙腳逐漸離地。
以往只聽“楚閻羅”兇名,但如今卻是真真切切的在自己面前。
心中的恐懼,被無限放大,眼前那張宛若天神般俊容的男人,竟是比修羅還要恐怖。
“王爺”
楚朝晟眼底冰霜一片,“本王的府上,不存在本王不能去的地方。”
就在他要捏碎追月脖子的上一秒,一聲嬌叱從前方傳來。
“住手”
秦晚瑟從一側快步走來,一雙秀眉緊蹙,兩眼冷光凝成冰渣,直逼楚朝晟。
“這兒是楚王府不錯,但追月是我從國公府帶來的人,算不得你楚王府之物,即便她犯事要處理,也是我親手處理,就不勞王爺動手了。”
楚朝晟眯了眯眼,目光在她面上轉了轉,“連你都是本王的人,更何況一個丫頭”
“我是不是王爺的人,王爺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
秦晚瑟就這麼望着他,沒有絲毫退縮,亦沒有丁點恐懼。
真正意義上成爲他的人,應該是身心都屬於他,但她二者都沒有。
楚朝晟眼底怒氣升騰,一把甩開追月,舉步朝她迫來。
他身形欣長,比秦晚瑟高出一頭不止,強大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涌來,不斷擠壓衝擊着人的心臟與神經。
“不是本王的人那本王今日便讓你真正意義上成爲本王的人。”
秦晚瑟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便被他整個人扛在肩上,朝着院內闊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