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這穿素衣的女子可太多了,模樣甚佳的可是有一個,但人家可是孟宿甘家的小姐。”
領頭那人一聽還是個有頭面的,擡眼望了望二樓,沒有上去。
“那跟我們找的可能不是一個人,多謝掌櫃的,我們先走了。”
“哎,你們月家找這姑娘作甚?”
領頭的人臉色沉了下來,“跟掌櫃的你可沒關係,還是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吧。”
言罷,一行人掉頭離去,急匆匆的直奔月府。
敢打月依依的人,必定有頭面,若發現有可疑的,先不要輕舉妄動,這是月昌交代的。
秦晚瑟在房內,還不知自己已經被盯上了,用過茶水之後盤膝坐在牀上,又入鎮龍去看她種的那株烈火聖果。
經過一夜,那聖果還是一如昨日,只是果實又紅了點,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收穫了。
“小姐?!小姐!”
外面,急促的敲門聲將秦晚瑟從識海中拉出。
她蹙眉睜開眼,勾了勾手指,門開了。
居英滿臉焦色的從外面疾步走了進來,“城主、城主的手下又來了,說讓小姐去城樓,居山大哥正在下面攔着!”
秦晚瑟眉心舒緩下來,從牀榻走下。
“不過是叫我去城樓罷了,不必這般草木皆兵。”
“可是……”
“無妨,就算在城主那跟月家的人碰了面,他們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整理了下衣袖褶皺,從容不迫的下了樓。
居山跟嚴牛的人正在熱絡的攀談,但是對方臉上早已出了不耐之色,再這樣下去,說不了兩句就要動手了。
聽到腳步聲,居山回頭一看,“小姐。”
“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跟他去見見嚴城主。”
前來的人立馬神色放晴,“甘小姐爽快,今日天氣燥熱,外面備了馬車,請甘小姐上車。”
“小哥有心了。”
翻手便是一靈魄,送到了那小哥手裏。
畢竟不是自己的,花起來不心疼。
那小哥眼底一亮,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對秦晚瑟越發恭敬。
“請。”
秦晚瑟上了馬車,直入城樓。
太陽很大,彷彿那城樓起火了般,空氣都開始有些扭曲。
秦晚瑟不想暴露修爲,硬生生扛着,才片刻,額上已經見了香汗。
“甘小姐,到了,進去之後會有人引路。”
秦晚瑟道了聲謝,朝前邁出一步,眼尾光芒微閃,側目佯裝不經意的問道,“來的匆忙,也未曾換件衣裳,不知嚴城主可有宴客?莫要讓我丟了甘家的臉面纔是。”
那小哥笑道,“倒是來了月家的人,但是甘小姐不必驚慌,即便身披麻布,小姐也是一等一的絕色,儘管放心去吧。”
秦晚瑟假意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簾掩蓋住眼底稍縱即逝的精芒,“那我就放心了。”
隨着領路人邁入地宮,越到底下,越是熱,全然不同上次的涼意。
漆黑的木門前,秦晚瑟還未來得及擡手叩門,就聽到裏面傳來月昌驚慌的求饒聲。
“城主明鑑啊,我月家爲城主當牛做馬這些年,只要是府上有的,全都給城主送來了,府上沒有的,也想盡辦法給城主弄來了,天地良心,我月昌若是私藏那烈火聖果,必定天打雷劈!”
旁邊,月依依驚呼一聲,“爹!你胡說什麼呢!”
若是換做旁人,必定以爲月依依是心疼自己老爹。
但是秦晚瑟聽過他父女二人夜裏談話,那烈火聖果是月依依準備送給城主兒子當生辰禮的。
月昌這話一出,這禮就算爛在手裏,也不敢送出去了。
月昌怕月依依沒有眼色,說出什麼胡話,急忙道,“月兒乖,爹沒事,只要能證明清白,城主讓爹做什麼都可以。”
月依依咬着脣,一言不發。
嚴牛坐在獸皮椅上,肥胖的手指撐着臉盤,聽着月昌表明忠心,百無聊賴的移開視線,落在門前,“甘小姐可是到了?進來吧。”
秦晚瑟故意沒有隱匿氣息,就是要被他發現。
聽到他叫自己,秦晚瑟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感覺一束灼熱刺目的視線定在自己身上,恨不能將自己身上戳出來兩個洞來。
秦晚瑟面不改色,從容不迫的款款走到殿中央,衝着嚴牛一禮。
“見過城主。”
秦晚瑟話音一落,月依依便忍不住指着她怒聲驚叫起來。
“乾爹!就是這個女人,大街上讓月兒出醜,甚至還打了我!”
她“撲通”往地上一跪,哭的梨花帶雨,裝着弱小無助,“還請乾爹給月兒做主啊!”
嚴牛沒急着開口,反而問秦晚瑟,“甘小姐,這是怎麼回事?月兒可是我的寶貝乾女兒,我可不允許有人欺負於她。”
不過是客套話罷了,秦晚瑟聽不出來真實的怒氣。
而且她前日纔給他塞了那麼多靈魄,即便看到那靈魄的面上,也不會這麼快跟她翻臉。
秦晚瑟答道,“與月小姐先前有些小小誤會,沒想到月小姐竟還記在心上,我險些忘了。”
她說着,輕笑着,眼尾瞟了月依依,在只有她能看到的角度,挑了挑眉。
“你!”
月依依氣急,仗着自己親爹乾爹都在這兒,站起身一個箭步上前就要朝秦晚瑟臉上扇去。
秦晚瑟一動不動,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般睜大了兩眼。
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在她臉上,一股無形的火攔在了她跟月依依中間。
“哎,月兒不可胡鬧,再怎麼說也是甘家的小姐,是我的客人,甘小姐方纔不也說了,小誤會罷了,你就大度一回,將此事揭過吧。”
有那火焰攔着,月依依下不了手,依稀看到秦晚瑟勾脣一笑,那笑容落在她眼裏那般的刺眼。
秦晚瑟卻不管她,微微前傾身子,衝着嚴牛一頷首,“多謝嚴城主。”
“乾爹!這不是小誤會,這個女人當街甩了我一巴掌,扭傷了我胳膊,還……”
還怎麼樣,她臉色憋得通紅,怎麼也不好意思將身下也撕扯受傷的事說出口。
秦晚瑟淡聲開口,跟月依依那尖銳撒潑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月小姐,不管你我如何,但城主都已開口勸和,你我不如就放下那點誤會,握手言和,否則會拂了城主的面子……”
說着伸出手,下一秒,卻被月依依狠狠拍開。
秦晚瑟不怒,反而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低垂眼眉,嘴角掠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