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瑟一劍斬月橫出,跟嚴復拉開距離。
她冰克火勢,但嚴復也非善茬,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
腳下站定,兩眼盯着對面嚴復,話卻是對着居山說的。
“帶着你的村民們先走,”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老地方,你知道的吧。”
居山雙手一緊,“我留下幫姑娘。”
“你一個黃階連他身都近不了,怎麼幫我?還不快走?”
方纔在樹上她看的清楚,這個嚴復,跟北狼的花崇相差無幾,同樣卑鄙兇惡的性子,只不過眼前的嚴復比花崇實力強悍,遇到自己拿捏不了的事纔會用非常手段。?
這些村民們繼續呆在這裏,只會成爲她的累贅。
居山一咬牙,背起已經死去的父親,帶着村民朝秦晚瑟來時的反方向速速跑去。
秦晚瑟脣勾起,心道,“這人還算有幾分聰明。”
見人走,嚴復也不去攔。
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帶她回去就夠了。
至於那些村民,跑不出嚴家的領地。
“現在寬敞了許多,閣下不必束手束腳,放開戰吧。”
敢瞧不起他?
嚴復額角青筋暴起,雙手掐訣,武氣凝魂。
一個巨大的青色影子懸浮在他身後上空,如同山嶽般氣勢駭人。
秦晚瑟還是第一次見這東西,眉心微蹙,心下微微緊繃。
手腕一翻,一把小型激光槍在食指飛速旋轉,停在掌心。
瞄準了他,毫無顧忌的開槍。
砰砰砰——
激光接二連三的射出,嚴復眼底光芒深沉,兩手啪的合起,再次張開,一個巨大的火球出現在掌心。
頭頂那高大的虛影做出了同樣動作,甚至也凝出了火球,比嚴復手中的火球還要大上幾十倍!
不好!
秦晚瑟急忙飛身後退。
下一秒,待過的地面被火球砸中,出現一個燃燒烈火的深坑。
嚴復臉上怒氣交加,手中火球不斷的朝她投擲而去。
“方纔趾高氣昂的氣焰呢?!怎麼沒了!放出你的武魂別束手縛腳的跟本少爺一戰高下啊!”
秦晚瑟滑如泥鰍,每次快打中的時候,就會奇蹟般的脫逃。
嚴復耐心徹底磨光,儼然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到處狂轟亂炸。
秦晚瑟面色微肅,冷靜的躲避着他的攻擊,分析着他身後那巨大的武魂。
除卻復刻嚴復的動作,將之放大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用途。
耳廓內,一個微型耳機閃爍了兩下光芒,電子音傳來。
“準備完畢。”
秦晚瑟好看的脣朝上勾起個欣慰的弧度,不再躲閃,手中緊握冰魄,一躍落在嚴復正對面。
“蹦躂夠了?跳樑小醜!”
秦晚瑟做出進攻姿態,渾身上下包括手中劍刃都被青色武氣包裹。
腳下猛地一踏,身形如離弦之箭射出。
“十二點方向,瞄準。”
她一邊朝前衝,一邊口中唸唸有詞。
嚴復不懂她說的是什麼,鎖着眉凝化出劍準備全力接她2一招。
咻——
激光如劍雨,朝着嚴復後背徑直射來。
嚴復察覺風聲,下意識的躲避。
前方秦晚瑟一劍提起,從下而上劈砍,他胸腹當即被化開一條口子。
“唔……該死!”
嚴復反應過來,秦晚瑟又如鬼魅般變化了身法。
“六點方向,啓動。”
與方纔一樣,如法炮製。
嚴復躲得了前躲不了後,身上再添一道彩。
兩次之後,他算明白了。
這女人有同夥在遠處發暗器,她方纔嘴裏嘀咕念着的,就是發射的暗號。
“你這連身份都沒有的賤民,竟然也敢戲弄於我!若落到我手裏,必將把你送入我的寵獸坑當餌食!”
“烈火燎原!”
他口中低喝一聲,身與武魂齊動。
風火同出,朝四面八方飛速奔騰!
山上爲數不多的樹木頃刻間被燒成焦炭。
焦煙四起,無一處落腳之地。
朝前逃亡的居山等人忽然感覺身後熱浪洶涌,回頭一看,火勢滔天,眼看着就要追上他們。
“快跑!”
咬緊牙關,所有人朝前衝出十幾米,身後大火“呼”的一聲猛地朝前一撲。
“趴下!”
所有人緊閉雙眼趴倒在地,火蛇巡邏一圈之後,悄無聲息的退回。
居山站起身回頭一望,他們的村子、賴以生存的大山,全都被夷爲了平地。
“秦姑娘……”
山谷中,火光映天。
突的一串冰刺破火而出,硬生生開闢出一條冰冷的道路。
秦晚瑟腳下踏冰飛掠而出。
方纔黑髮變得純白,散着冰晶的光芒。身上灰白色的火焰纏繞,散發出恐怖懾人的氣息。
“滅神!”
斬月揮出,滄溟鬼火纏繞劍氣,緊貼地面朝嚴復飛射而去。
所到之處,地面火焰被盡數吞噬。
嚴復雙手掐訣,“風火漫天!”
兩手猛地朝上一掀,火光沖天而起!
下一秒,火焰被攔腰斬斷,那強勁的劍氣纏繞着詭異的火焰朝他心門射來!
嚴復大駭,雙手包裹武氣,想將那劍氣硬生生攔下。
手才接觸到劍氣,上面灰白色的火焰突然活了起來,將他手臂上的武氣張口吞噬!
沒了防護,就兩條血肉所做的手臂,當即被那劍氣斬過!
噗嗤——
血液飛濺!
如同泉涌!
兩隻斷手落地。
嚴復口中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淒厲喊叫。
這一聲,彷彿動用了渾身武氣,聲傳千里。
秦晚瑟眼裏寒冰凝結,手握冰魄從遠處踏空飛來。
“霜凝!”
劍氣融合冰系術法,要將嚴復凍結。
原本不會動的武魂此刻張開大掌,將嚴復完全包裹在內,硬生生抵了這一擊。
劍氣破碎,冰霜消解。
秦晚瑟秀眉倒豎,口中一聲“踏雲”,速度陡然暴增!
嚴復痛的腦海中空白一片,沒法掐訣,什麼都做不了。
只覺眼前人影忽然一閃,那抹素影憑空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寒氣迎面撲來,衝的他腦海瞬間清醒。
只是已經遲了……
嗤——
冰魄準確無誤的刺入了他胸腔心臟,劍尖透出後背半截,滴答滴答往下淌着血。
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冷靜、冰冷,不含一絲感情。
彷彿做慣了這種殺人的活計。
嚴復腦海中“嗡”的一聲。
他一個青階三段,竟然就這麼敗了……
耳畔不由得響起方纔那些村民念得民謠,兩眼睜的渾圓。
“風雪……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