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魚站在原地,又氣又急,像是抓耳撓腮的猴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看着對面赫連瑾臉色愈發難看,甚至連呼吸都成問題,一咬牙,快步上前,擡手便在那毒蛇腦袋上拍了一下。
“誰讓你真咬啊!”
這男人雖然有問題,但是當時烤雞還是很好喫的。
烤雞那麼好喫的男人,她不想讓他就這麼死了。
毒蛇委委屈屈,縮成一團,趁龍魚不注意,一溜煙跑不見了身影。
龍魚雙手環胸,就在剛剛,她想出了一個主意。
她看向赫連瑾身後的兩個黑衣人,“我帶你們主子進去找解藥,你二人退出魔獸森林,在外圍等着,等你家主子毒解了,我便將他送出來。”
“哼,我等如何能知你是不是在騙我們?那可是我南荊的太子!身份尊貴無比!若是他出了什麼事,你們就等着南荊大軍壓境吧!”
龍魚“呸”了一聲,“什麼太子不太子的,本姑娘還是這魔獸森林的主人!若非你家主子烤雞烤的不錯,本姑娘還想再嘗一次,眼下早把他扔在這裏,等着當魔獸的糞便吧!”
“你!如此粗鄙之語,竟然用在太子身上,簡直放肆!”
龍魚哼道,“你家太子就快不行了,你二人趕緊做決定,不然就在這兒化爲一具枯骨吧。”
她可是算好了,這個太子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此刻又中了毒,只要這兩個侍衛不跟着,那她帶他進去拿瞭解藥,就送他離開,也不耽誤事,說不定他還感激涕零的要報答自己,給她再烤一次肉呢。
心裏算盤打的噼啪作響,嘴裏不知不覺嘿嘿怪笑了起來,看的有些瘮人。
赫連瑾已然說不出來話,身後兩個侍衛一番糾結之後,對龍魚滿是威脅道,“三日,三日之後,若是我二人見不到太子回來,便立即回南荊調兵壓境!”
“好好好,三日就三日,你家太子待在我家我還覺得不自在呢。”
龍魚說着,把赫連瑾一隻手扛起放在肩頭,像是扛着一麻袋米似的,朝插翅虎走去,看的身後兩個侍衛眼角肌肉直抽筋。
哪兒知方纔還馱她馱的好好的插翅虎,見她走來,連連往後退去。
她上一步,它退三步。
“嗨呀,小貓崽子,還敢不聽話是不?”
插翅虎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揮着翅膀跑了。
龍魚無奈,看向旁邊的一匹狼。
那狼嗚咽了一聲,連連後退,最後撒腳丫子跑了。
“都不願意帶你一程,唉,最後還是隻能靠我自己了。”
龍魚扛着他,邊走邊說道,“提前告訴你啊,給你解了毒你就立刻離開,一秒都不要多留,否則讓我二哥看見了,一定會殺了你。”
赫連瑾已經沒了意識,臉色烏青腫脹。
龍魚不敢怠慢,掐了個御風訣在樹林中快速穿梭,沒有去自己的住所,掉頭去了距離腹地略遠的一處洞穴。
她雖然接觸人類甚多,知道人類有像秦晚瑟那樣真心待她好的,但也有跟錢豐嵐那樣的惡人。
這個赫連瑾吧……她覺得是個好人,但是秦晚瑟跟杜鵑都覺得他居心不良,還是留心一些,畢竟秦晚瑟跟杜鵑二人不會害他,一個才認識的廚子,哦不,南荊國太子,她信誰根本不必衡量。
將他安置在石牀上,龍魚還覺不太安心,用一旁延伸下來的藤蔓將他整個人綁在了牀上。
做完這一切,才鬆了口氣,拍了拍手,看着躺在牀上毒素蔓延不成人樣的赫連瑾。
“我可是好心帶你來解毒,你可別給我惹事啊。”
說完,這才前往斷崖去採石花。
她走後不久,赫連瑾肩頭一道金光開始忽隱忽現。
最終,光芒倏地一亮,一道陣法憑空出現,從中跳出一個人來。
寬鬆的兜帽白袍,臉上戴着木質鬼面,看了一眼是牀上的赫連瑾,悶悶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染着點點欣賞的笑意。
“對自己都這麼狠,想不成大事都難,可惜……”
可惜不爲江山,只爲美人,終究是目光短淺了些。
沒有理會中毒的赫連瑾,他在自己身上畫了隱身陣法,身形消失在原地,朝外圍走去。
龍魚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一路艱難往懸崖上爬去。
石花這東西,生存條件十分艱難苛刻,爲了躲避天敵,便在危聳的懸崖上生存。
稍微有武氣波動,就會折損它們,藥效大打折扣,所以龍魚只能徒手爬上去。
懸崖上的石頭尖銳無比,個個像是巨獸的利齒,她手抓上去,難免會被劃拉出些許細小傷口。
咬着牙,一步一步朝上攀巖。
這一爬,便是一日一夜。
第二天,晨光熹微。
龍魚方纔到了石花跟前。
花朵不過指尖大小,小小一簇,生了三朵,顏色各不相同,看着甚是好看。
龍魚騰出一手,小心翼翼的將花連根拔起。
“終於成了!”
她臉上笑容還沒化開,腳下一滑,整個人朝下墜去。
手裏捏着石花,不能用武氣掐訣,她索性兩眼一閉,任由自己下落。
反正自己皮糙肉厚,摔一下痛幾天,沒什麼大不了。
耳側衣袂破風,淡淡的墨香撲入鼻腔,她身上一緊,停了下落趨勢。
睜開眼一看,竟是龍墨。
“二哥!”
龍墨濃眉緊鎖,“好端端的跑到這無名崖作甚?不要命了?”
二人落地,龍墨還待要繼續說她,卻見她手上捏着石花。
“你爬上去,就是爲了採藥?要這藥作甚?你被毒蛇咬了?”
“沒、沒有,就是看這花好看,所以拿下來玩玩。”
“玩玩?我的好妹妹,你是有多無聊啊……”
旁邊,又走來一個男子。
滿頭銀髮無拘無束的垂落下來,同色銀袍加身,上面有如同龍鱗般的紋路,散發着淡淡光輝。
“龍書哥哥,你怎麼也在……”
龍書兩眼一眨,竟連睫毛也是白色的,清水出芙蓉的美人一般。
“近來魔獸森林不太平,有不少魔獸失蹤,所以出來巡邏巡邏。”
“什麼?!”
龍魚本來心虛,聽到這話更是面色突的一變。
“你怎麼了?”龍書看她臉色不大好,擡手覆上她額頭,“可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