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住院後的幾天,陸與川都沒有再出現,而今天他的現身,慕淺是猜到了的。
因此慕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平靜地回答:“抱歉,陸先生,我不覺得我們熟到可以坐在一起喫飯。”
陸與川照舊不以爲忤,反而上前兩步,“如果永遠不接觸,那又怎麼會熟得起來?”
慕淺尚未回答,陸與川就已經看向了陸沅:“沅沅,你挑淺淺喜歡的餐廳訂位置。”
陸沅聽了,看了慕淺一眼,隨後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打電話。
慕淺順勢接手了陸沅先前的整理工作,站在牀邊無意識地將手邊的東西胡亂放進袋子裏。
陸與川則走到旁邊的沙發裏坐了下來,靜靜地看着她的動作。
慕淺整理了片刻,終於放下手邊的東西,倚着病牀轉頭看向他,“陸先生,其實這樣挺沒必要的。我們原本就是陌生人,以前是怎樣,往後還怎樣,難道不好嗎?”
“我知道你小時候過的並不愉快,所以你心裏怪我,情有可原。”陸與川說,“可是無論你怎麼怪我都好,我希望能夠有機會彌補你,也彌補你媽媽。從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從今往後,你是我陸與川的女兒。”
慕淺驀地闔了闔眼睛,片刻之後,才微微呼出一口氣,開口道:“我有爸爸,可是他已經去世十多年了,不是你。”
陸與川眼色驀地一沉,隨後,才又緩緩恢復了平和。
“他畢竟撫養了你十年,你當然可以喊他一聲爸爸。”陸與川說,“但是在我這裏,你的身份不會變。”
慕淺聽了,只是有些淡漠地扯了扯嘴角。
陸沅正好走進病房,對慕淺和陸與川道:“位置訂好了。”
陸與川這才起身走到慕淺身邊,道:“你長這麼大,我沒有跟你喫過一頓飯,這次機會,你總該要給我。”
慕淺沒有看他,靜立片刻之後,拿起了自己的手機,道:“我先請示請示我老公的意見。”
說完,她便翻到霍靳西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慕淺問:“你檢查做完了嗎?”
“剛剛做完。”電話那頭的霍靳西回答。
“有人要請我喫飯,你答應嗎?”慕淺又問。
霍靳西聽了,只是道:“等我過來。”
沒幾分鐘,霍靳西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而與霍靳西一同出現的,還有特意從淮市請過來的張國平醫生。
慕淺一見到他們,立刻走上前去,挽住霍靳西的同時,迫不及待地就看向了張國平,“張醫生,他的身體怎麼樣啊?之前他的胃總是三天兩頭的出毛病,可擔心死我了。”
張國平微微一笑,道:“其實倒沒有太嚴重的病症,就是年輕人仗着身體底子好,只顧着上班,三餐不定時,喝酒又多,才把胃給折騰壞了。接下來只要好好注意保養,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您可是消化科的權威,是國內最出名的專家。”慕淺說,“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就能放心了。”
隨後,慕淺才又看向霍靳西,“你聽到沒有?張醫生都叫你要好好保養,你以後要是再敢像以前那麼拼命,我可有醫囑拿出來壓你!”
霍靳西垂眸看了她一眼,說了句“隨你”,這才轉頭看向了病房內的陸與川。
陸與川緩步上前,目光先是落在張國平身上,隨後纔看向了霍靳西,“靳西。”
霍靳西只是略略一點頭,道:“陸先生這樣的大忙人,怎麼抽時間過來了?”
慕淺立刻搶過話頭,道:“陸先生想約我喫飯,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反正我今天中午也要請張醫生喫飯。”霍靳西回答,“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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