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恩報恩,這是因果。
殺人償命,這是因果。
天地道理,也是因果。
原來天下萬物處處都是因果。
“在這世上,哪裏能不沾染因果。”林夕不由想到:“怪不得有些修士要選擇出家隱世,儘量少的沾染因果。”
不過這樣的生活未免也太過無趣了一些。
雖然能理解但不代表林夕認同。
林夕看着一臉慌張的常九運,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
“等等,先不要着急走。”林夕說道。
“你要幹什麼?”常九運焦急說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玉靈閣背後勢力很大的,我們招惹不起,向西三百里逃到元熙朝我們才能安全。
“不急不急。”
林夕說道:“我有件事情得告訴你。”
“什麼事兒啊非得在這個節骨眼上說!”
“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你的白馬好像生病了。”
“什麼!”
常九運一驚。
臉上慌亂更甚。
這件事確實對他很重要。
常九運急忙來到白馬身邊,關切不已:“白龍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白馬靈性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茫然。
我生病了嗎?
常九運關心則亂,沒有看出白馬哪裏有什麼異常急忙扭頭問道:“白龍怎麼了?”
“你看她現在好像沒事,但實際上已經病入膏肓,長年累月的搬貨已經透支了她的生命力。”林夕無奈搖頭,看着白龍仍然迷惑,不免使了個眼色。
白龍見狀只好哀鳴一聲,有些疲憊的側身靠在馬廄旁,顯得很無力的樣子。
常九運見狀哪裏還有什麼想逃跑的心思,他嚇壞了,一想到這麼幾年來大多數時候都是靠白龍搬貨掙錢,賺取些微薄工資,頓時痛徹心扉。
他淚如雨下,抱着白龍滿是哭腔:“都怪我,怪我沒用,怪我是個廢物連讓你喫飽的錢都掙不到。嗚嗚嗚,白龍你不要死。”
“我們好不容易苦盡甘來,馬上就要過好日子了。”
“你一定要撐住。”
“我一定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求求你了,白龍你千萬不能死。”
他完全沒有懷疑林夕的話。
因爲這是他一直在擔心的事情。
白龍勤懇能幹,幹了很多重活。
他雖然不願意如此但爲了能喫飽飯也沒有辦法。
但他一直在擔心白龍會不會因爲太累而生病,但白龍一直活蹦亂跳,這才讓他把自己擔憂藏在心裏。
此刻白龍卻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憊,他自然慌了。
淚如雨下,打溼了白龍脖子上的毛。
白龍有些不知所措,哀求般的看向林夕,大概是希望林夕不要在胡說八道了。
林夕沉聲說道:“白龍已經透支壽命,回天乏術,你就算請再好的醫生也救不了她。”
“那我就去找仙人。”常九運死死咬着牙,眼眶泛紅,眼淚流淌:“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救白龍。”
林夕有些驚訝。
看來這一人一馬感情真的很好。
“仙人你肯定是找不到了,不過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救她,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林夕說道。
常九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般,哀求的說道:“我願意我願意,不管什麼辦法我都願意,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林夕翻白眼。
你能有什麼東西我看得上。
不過林夕還是說道:“她壽命虧空,但極具靈性,是難得的靈獸,我有一個辦法將其轉化爲妖,可以大大提升她的壽命,可保她一命。”
白龍一聽有些傻眼。
這是要做什麼。
常九運聽罷一喜:“那還有什麼好等的,馬上開始!林大哥,多虧遇上你了,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本來是直呼林夕名字的。
現在馬上改口稱呼爲林大哥。
而且恭維對方是大好人。
你既然是大好人,那肯定不會見死不救吧?那肯定也不太好意思收太多的報酬對吧?
這也算是底層孤兒下意識的小心機了。
林夕倒也不點破,而是說道:“轉化成本自然是很高,我要你手中這顆紅翡翠寶石做報酬。”
“沒問題。”常九運立刻說道:“你要什麼都可以,我大不了以後我再去拾遺,只要能救白龍就行。”
這麼毅然的就選擇將能改變自己一生命運的寶石交出去。
可以看得出來,他心中最在乎什麼。
“好,很好。”林夕滿足的點了點頭。
而白馬眼中也流露出幾分欣然之情。
但就在此時,林夕又在此說道:“不過我有一點需要提醒你,妖族生性殘暴,一旦成妖,她必然性情大變,絕對不再是你曾經認識的白馬。而且妖族食人,就算馬妖也不例外,我沒辦法保證你的安全。”
常九運心中一震,神情呆滯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
“總會有特殊的吧,說不定白龍不會變成那個樣子。”常九運像是在說服自己:“是的,它是這麼有靈性的馬,怎麼會變成喫人的怪物。”
但林夕卻冷酷的擊碎了他的僥倖:“別妄想了,沒有例外。我給你個忠告,放棄這匹白馬,帶上紅翡翠寶石離開。這足夠你過上富足的生活,甚至開個馬場,養更多如此有靈性的馬,不然你不僅沒了未來,也有可能丟了小命。”
常九運臉色驟白。
怎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怎麼樣,你可以做出你的選擇了。”林夕這一刻顯得極其冷漠。
白龍眼中有了幾分哀怨。
自己在埋怨林夕爲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常九運此刻滿腦子跟漿糊似的,完全沒有注意到今天的白龍情緒不太對。
但很快,他遵從自己的內心做出了選擇:“我......我選擇救白龍。”
“爲什麼?”林夕問道。
他抱着白馬的脖子,眼中滿是不捨與心疼:“我虧欠它太多了,如果不是它,我可能早就死了,或者成爲一個自暴自棄的廢物。現在它要死了,你讓我丟下它獨自過活?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我想我永遠都無法開心的繼續活着了。”
緊接着,他又看向白馬,低聲喃喃:“作妖也沒什麼不好的,但你還是要少喫點人,人肉我想應該也沒有多好喫。”
白馬吭哧吭哧了低鳴,隨後眼眶中也流出了淚水。
她輕輕的蹭着常九運的脖子,表達着自己的情緒。
這一幕,真是溫馨又悽美。
林夕也不由有了幾分動容。
他微微一笑:“好了,好了,別傷感了,你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膩歪在一起,白馬,你可以現身了。”
只見白馬身上冒出白光。
身形緩緩變小,化作一位白衣白髮的美麗少女,少女臉上有幾分羞赧,不敢直視常九運的眼睛。
常九運則有些不敢信心自己的眼睛。
白龍.......怎麼變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