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蘇子航等人驅車灰溜溜的離開，唐世鳴纔對霍不凡道：“沒事我就先走了。”
霍不凡點點頭，沒有和他說太多，唐世鳴也沒有問樓上那姑娘跟他什麼關係。
他們倆的關係，不是朋友，更不是主僕，都是源於趙永安教授的遺願纔會彼此牽連。各自的私事，與對方無關，無需多問，更無需多管。
目送唐世鳴消失在夜色中，霍不凡這才轉身上樓。
敲開門後，顧菲洋很快過來開了門，一見他就下意識伸出雙臂，似乎想要抱住他。但在下一秒，嶽雯雯歡喜的呼聲，又將她的動作打斷。
“李叔叔！”小丫頭高興的撲入霍不凡懷中，抱着他不撒手：“我不要你走了！你一走，就有壞人來欺負我和媽媽！”
似乎因爲剛纔下意識的舉動有些尷尬，顧菲洋道：“你剛走沒多久，蘇子航就帶人來了，讓我去陪他喝酒。我不願意，他們就伸手來抓，還好我躲的快。後來他們開始砸門，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纔給你打的電話……”
“沒事，我已經教訓過他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騷擾你了。”霍不凡道。
顧菲洋點點頭，沒有任何的質疑，她往電梯口看了看，問：“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呢？沒有一起上來嗎？”
“就是一個路過的好心人，幫完我就走了。”霍不凡回答道。
“你們倆好厲害啊，我看那幾個人都被你們打倒了。”顧菲洋一臉崇拜的表情：“你怎麼沒跟我說過，身手這麼厲害啊。”
“都是那個路過的好心人幫忙，如果不是他，趴地上的可能是我纔對。”霍不凡很是謙遜的道。
這話倒不能算刻意謙虛，霍不凡的身手，比普通人強許多，三兩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五名經過訓練的保鏢，霍不凡是不可能打的過的。
否則的話，他也不用讓唐世鳴在身邊保護。
“先進來吧，進來再說。”顧菲洋道。
霍不凡看了她一眼，顧菲洋身上還穿着薄薄的睡衣，可能她剛洗完澡不久，頭髮處於半乾的狀態。
一個單身女子，這樣的穿着，讓男人進房間，實在不太方便。
如果可以的話，霍不凡寧願立刻離開，免得被人看見說閒話。
他倒不是怕自己被說什麼，而是怕影響顧菲洋的名譽，畢竟女人的名譽，很多時候比男人要重要的多。
顧菲洋似乎也明白了這一點，她臉頰微紅，稍微緊了緊胸口的衣服，然後道：“你先進來喝杯水，我去拿件外套。”
嶽雯雯也拉着霍不凡，一臉期盼的道：“李叔叔，你不會走了吧？萬一你走了，壞蛋又來怎麼辦呀！”
雖然蘇子航被嚇的夠嗆，理論上應該不會再來了，但凡是都有意外。就像之前霍不凡怎麼也想不到，蘇子航這種地位的人，竟然也能幹出如此下三濫的事情。
所以蘇子航回來的概率不高，卻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猶豫了下，最終霍不凡還是選擇進屋。
沒多久，顧菲洋穿了一件長款外套出來，雖然自認讓霍不凡進來的理由很正當，可是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她還是不免覺得心裏緊張。
自從丈夫不在之後，已經多少年，沒有男人在夜晚的時候出現在她的房間了。
如果只是顧菲洋一個人，她可能會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好在女兒嶽雯雯現在興奮的很，拉着霍不凡說這兩年經歷過好玩的事情，或者學校裏的事情。
“糖糖還記得我？我也好想她的！”嶽雯雯道。
在學校的時候，嶽雯雯當初因爲過於內向，孤僻，幾乎沒有什麼朋友。所有的同學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唯有她，朋友少的很。
只有糖糖會主動和她親近，有同學想欺負她的時候，也是糖糖站出來保護她。
到現在爲止，嶽雯雯一直覺得最好喫的菜，就是糖糖從家裏用書包背到學校裏給她的那些。
這是小夥伴的友誼，也是最讓她喜歡的李叔叔做的菜。
“有時間可以讓媽媽帶你回去找糖糖玩。”霍不凡道。
“真的嗎？”嶽雯雯立刻看向顧菲洋，期待的問：“媽媽，你能帶我去找糖糖玩嗎？李叔叔說她可想我了！”
“等你放假再說吧。”顧菲洋道：“明天還要上課呢，去睡覺，不然明天又起不來了。”
“我不要！”嶽雯雯立刻抱住霍不凡的手臂，道：“我不要睡覺！一睡覺，李叔叔就跑掉了！”
看着好像八爪魚一樣把霍不凡纏住的女兒，顧菲洋也是沒有什麼好法子，只能無奈的看向霍不凡，問：“你晚上可以留在這裏嗎？”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心臟快速的跳動，比以往的速度快了好幾倍。臉頰微微的發燙，顯示出內心的緊張。
同時，她知道自己是期待的。
這個問題與其說是替女兒問的，倒不如說是替她自己問的。
嶽雯雯不希望霍不凡離開，她又何嘗不是一樣。
蘇子航這種毫無素質，視法律於無物的行爲，着實把顧菲洋嚇壞了，沒想到上層社會的人，也會有如此卑劣的一面。
霍不凡無奈的點點頭，知道今晚如果不留下來，這母女倆恐怕真的會整晚睡不着覺。
“耶！太好了！”嶽雯雯高興的跑去房門，啪嗒一聲把門反鎖了。
霍不凡和顧菲洋都看的失笑，這真是純粹的孩子行爲，反鎖又不是真的打不開了。不過從這一點也能看出，嶽雯雯確實希望霍不凡留下來。
“李叔叔，你可千萬不能走哦，一會我要出來檢查的！”嶽雯雯進臥室前叮囑道。
霍不凡失笑，道：“放心吧，叔叔答應你的，不會反悔。”
聽到他親口保證，嶽雯雯這才哼着歌曲進入臥室。
看着女兒進屋關了門，顧菲洋回過頭來，道：“這丫頭真是太喜歡你了。”
“小孩子都比較黏人，很正常，糖糖也經常這樣。”霍不凡回答道。
“因爲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是一個好父親。”顧菲洋道。
這話說出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過了會，顧菲洋還是沒忍住，接着道：“其實雯雯是太缺父愛了，你也知道，她從小就沒見過爸爸，也是因此性格比別的孩子孤僻很多。這兩年我經常帶她去練習場跳舞，刻意讓她和其他人多說話，以此培養自信心，和與人接觸的熟悉感。兩年下來，多少有些改善。不過除了你，她還是很少會對別人表現出這樣的態度。”
“她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不用太過強求。有時候與外界聯繫的太多，並不一定就是好事情。這個世界，有很多的黑暗之處，不接觸，反而活的更快樂。”霍不凡道。
“就像蘇子航這樣的人嗎？”
“比他更壞的人還有很多，你還算運氣好的，並沒有遇到真的麻煩。”霍不凡道。
在多年的經商生涯中，霍不凡見到了太多世界的黑暗面，許多像顧菲洋這麼漂亮的女人，都因爲美貌遭受了厄運。
這個世界對美女很友好，但只限於底層，而在高層次的社會中，美貌反而是一種負擔。
每個上層人士，都不會把美女當成平等的對象，對他們來說，這可能只是一種貨物，一種可以拿出去炫耀的玩具。
什麼是花瓶？
底層沒有花瓶，花瓶都是貴族纔有的事物。
“所以如果我遇到了那樣的事情，你……會嫌棄我嗎？”顧菲洋忽然問。
這個問題，讓霍不凡一怔，然後摸了摸鼻子，沒有吭聲，因爲實在沒有辦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