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晴的性格,很明顯是遺傳自媽媽,母女倆站在店門口雙目對望,眼眶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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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很想回來,只是覺得沒臉見你們……“寧雪晴哽咽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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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祥在裏面聽到,不由哼一聲,嚷嚷道:“你是我閨女,有什麼沒臉見的。是你找的男人丟人。又不是你自己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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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說兩句吧!“鄧俊梅轉頭瞪了他一眼,然後安慰女兒道:“你爸就這脾氣,這兩天因爲水果店的事情比較煩躁,別跟他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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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寧雪晴點點頭,道:“剛纔書桓已經幫忙聯繫了宏遠水果店的人,讓他們送點貨過來。到時候把品質不行的水果換一下,生意應該會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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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俊梅聽的多有些意外,她瞥了霍不凡一眼。問:“他還認識宏遠水果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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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認識個店員,有什麼,讓人送個三斤兩斤水果想讓我承人情?“寧國祥又哼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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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俊梅有些無奈,卻沒有再呵斥他。因爲兩人想到一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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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李書恆這樣的傢伙,能認識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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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認識宏遠水果店的店員,讓他們送水果來,又能送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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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斤八斤?還是三十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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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點水果,連一天都撐不過去,根本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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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根本沒有對這件事抱希望,寧雪晴卻很是看重,因爲這是幾年來,她第一次能幫上父母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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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書桓說會送很多的,什麼種類都有。“寧雪晴努力的說着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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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給糖糖找動畫片的寧國祥哦了一聲,問道:“什麼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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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錢……“寧雪晴微微一呆,她哪裏知道什麼價錢,只好看向霍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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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不凡則搖搖頭,道:“我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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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鄧俊梅一臉無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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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祥更是直接冷笑出聲:“還真是豪爽大氣,問都不問就讓人拉貨。宏遠水果店的品質確實好,這個我承認,但價格也高的很。回頭人家拿零售價賣給我,我是不是虧本的同時,還得先跟你說聲謝謝?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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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雪晴在一旁聽的滿臉失落,她希望能用幫助父母的方式,來改變幾年來的惡劣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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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好像還是有點高估了丈夫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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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送貨,卻不問價格,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會做生意的人能幹出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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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鄧俊梅性子軟一點,即便對水果的事情不抱希望,但看着女兒那難過的樣子,她還是開口道:“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說這個了,進去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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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寧雪晴的手,鄧俊梅帶着她徑直上樓,準備好好問問這幾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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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玉林被趕去廚房刷螃蟹,寧國祥則陪着糖糖看電視,唯有霍不凡,好像沒什麼可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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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思索,他朝着廚房走去,打算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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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剛走沒兩步,就被寧國祥喊住:“幹嘛去?真當這是你家。想去哪就去哪?你不是讓人送貨嗎,門口等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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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爸爸工作很辛苦的,你就讓他進來坐嘛。“糖糖撒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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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祥沒有因爲孫女就放棄對霍不凡的歧視,而霍不凡也不希望在這種時候,讓爺倆起爭執,便主動道:“沒事的糖糖,你陪外公看電視,我在門口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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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喫你做的螃蟹啊,你不是說要給我做香辣大閘蟹嗎。“糖糖不高興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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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今天保證讓你喫到香辣大閘蟹,等送水果的人來了我就去給你做。“霍不凡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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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祥冷哼一聲,以前李書恆對孩子不聞不問,這事他是知道的。現在霍不凡突然對糖糖這麼上心,在他看來,純屬是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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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做香辣大閘蟹呢。給你個清蒸螃蟹你都未必會喫,裝什麼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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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祥摟着糖糖,一臉寵溺的道:“糖糖乖,回頭外公讓飯店給你送。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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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爸爸做的纔好喫呢!“糖糖很是堅定的反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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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祥沒有跟這個小天使較真,笑呵呵的道:“先看動畫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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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糖糖就這樣被打發了,霍不凡不以爲意,走到店鋪門口,跟個門神似的杵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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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客人幾乎沒有,就算想買水果。也都去顧海洋的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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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玉林從廚房出來,見霍不凡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想過去陪他說說話,卻被寧國祥一頓臭罵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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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寧玉林只好去樓上找寧雪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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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概五十分鐘,母女倆從樓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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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眼眶都有些紅紅的,好似剛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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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雪晴儘量把這幾年的生活說的好一點,可她的經歷。早就被寧玉林透漏出去了。知道女兒過的苦,卻還要在孃家人面前掩飾,鄧俊梅心裏更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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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看到霍不凡的時候,更是對這個女婿厭惡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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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當年誰見了不是一陣誇?所有人都認爲,她會嫁一個好人家,過最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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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能知道,她竟然突然嫁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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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書恆不僅是個書呆子,還是個孤兒,據說家裏父母早亡,僅有的一點遺產,也早用在了學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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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雪晴嫁給他的時候,甚至連婚車都沒有,還是寧國祥給找了兩輛奔馳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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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寧國祥喝了一斤珍藏的茅臺,然後把剩下的兩箱子全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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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珍藏多年,想在女兒出閣時討個彩頭的喜酒。成了他的心頭刺,看見就覺得氣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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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爲女兒嫁的太不如意,寧國祥夫妻倆纔會對李書恆那麼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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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天下父母心,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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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爲和女兒的談話。讓鄧俊梅非常的傷心,促使她下樓後,立刻快步走到霍不凡身前,問:“你就打算這樣一直讓琪琪苦下去?說直白點。我女兒在家的時候,不缺喫,不缺穿,從來沒受過苦。可你現在看看她都成什麼樣子了。兩隻手粗糙的像個農婦,皮膚也差,連衣服都是好幾年前的款式。不是我說你,娶了這麼好的一個媳婦,你就這樣對她?不怕天打雷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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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俊梅語氣激烈,寧雪晴連忙走過來,勸說道:“媽,書桓他真的改了不少,和以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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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一樣?來過節,連聲爸媽都不知道喊,杵在這跟棍子似的,有什麼不一樣?“鄧俊梅不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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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喊爸媽,是因爲一見面,寧國祥就開罵了。鄧俊梅拿這個說事,其實就是在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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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找茬是有原因的,哪個做父母的看到孩子受苦不傷心,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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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不凡能理解鄧俊梅的心情,甚至他很羨慕寧雪晴有這樣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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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家,是沒有人這樣爲霍不凡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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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苦受累,流血流汗,那都是爲了給家族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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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死你就出頭,死了就下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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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不凡的記憶中,父母對他都十分的嚴格,嚴格到近乎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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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父愛母愛,什麼童年樂趣,他都沒有任何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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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只是從小到大無止境的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學習怎麼洞察人心,學習怎麼運籌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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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所有能讓人成功的手段,唯獨缺少這種最基礎的感情,而這,也是爲什麼糖糖給了他半根火腿腸,就讓霍不凡發誓一定要守護好這母女倆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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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您罵的對。“霍不凡一臉的誠懇,道:“以前是我讓她們娘倆受苦,這個沒什麼可辯解的。但我在改,而且我可以肯定,自己一定能改好。所以,請您和爸給我一個機會。如果我證明不了自己,那麼就算您和爸拿掃帚抽我,拿棍子打我,我也絕對不會說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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