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老太太大概也沒有想到,這一次車禍……會直接釋放了傅秋行骨子裏的野性,會讓傅秋行比沈老太太意料之中更早瘋魔,成了那個真正肆無忌憚無所顧忌的傅秋行。
傅秋行坐在手術室外,一張臉陰沉的彷彿風雨欲來,整個人都被埋在一股子肅殺的戾氣中,讓人不敢靠近。
陸墨琛皺眉看着傅秋行。
電梯口,顧星辰從電梯上下來,直直朝着手術門前而來。
她安頓好了四個孩子,打算找傅秋行深切的談一次。
白澤棟看到是宋瑾年的妻子姜晚昭過來了,被嚇了一跳……
如今傅秋行和宋瑾年鬧得如火如荼,這宋太太過來是來找他們先生算賬的還是求和的?!
白澤棟忙上前先攔住了顧星辰:“宋太太,您……現在還是不要去見我們先生吧!沈老太太被您丈夫的手下傷了,如今在手術室裏沒有出來,我們先生受沈先生之託要照顧好沈太太可沒有照顧好,現在已經十分懊惱,您過去怕是會被我們先生遷怒。”
白澤棟還不知道顧星辰的身份,自然要在顧星辰面前幫傅秋行將身份遮掩一二。
陸墨琛看到顧星辰,忙直起身朝顧星辰和白澤棟的方向走來,他擡手拍了拍白澤棟的肩膀,站在顧星辰面前:“你來是想知道沈老太太的情況?”
“我想和傅秋行談談……”顧星辰美麗而精緻的面龐十分清冷,“剛纔沒有談完他就走了!有件事情的真相,關於唐雲舒那個孩子……我想他有權知道!”
“如果激怒他……我看你還是……”
顧星辰不等陸墨琛說完,搖了搖頭:“你可以在場!也需要你在場!”
陸墨琛回頭看了眼傅秋行,全權當做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陸墨琛點頭,帶着顧星辰來到傅秋行面前。
“秋行,姜晚昭來了……她有話要對你說!”陸墨琛說。
傅秋行無比的陰鬱的目光擡起,冷冷望着站在他面前的顧星辰,英俊冷漠的五官陰鷙幾乎要滴出水。
顧星辰身側的手收緊:“我來是想要告訴你一件,我也是剛知道不久的真相!”
傅秋行脣角全都是嘲弄和冷蔑,深沉的眸像是暴風雨來前陰雲密佈的平靜:“讓我聽聽,你還有什麼辦法來給宋瑾年求情。”
“五年前,我去日本的前一天晚上……在迷性夜總會,你和唐雲舒根本就沒有發生關係!是唐雲舒誆你的!”顧星辰側頭看着面露喫驚的陸墨琛,“當時是陸墨琛用甜甜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過去贖人!”
陸墨琛一怔,頷首:“對,也是我讓人給他送去了加料的酒,就等着你過去……成全你們的好事!”
“事關甜甜,所以我去了!那天晚上由始至終都是我……”顧星辰身側拳頭緊緊攥着,“那天在病房門口,唐雲舒並不知道我就是顧星辰,所以和我說了很多,後來你又和唐雲舒說了很多,甚至說了……出了迷性夜總會那一次之後,你就再也沒有碰過唐雲舒,才讓我恍然大悟!傅秋行……唐雲舒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顧星辰親眼看着傅秋行脣角的冷漠和嘲弄逐漸散去,她抿了抿脣之後說:“你如果不信,大可以做個親子鑑定!”
“所以呢?!”傅秋行聲線沙啞,“你同我說這個,是想做什麼?”
顧星辰向前走了兩步,在傅秋行面前蹲了下來,死死咬着牙擡手攥住了傅秋行的大手。
傅秋行瞳仁一顫,被顧星辰攥住的手動了動,幾乎是下意識收攏捏住了顧星辰的指尖。
“我想……你念在宋瑾年救了你孩子的份兒上!化干戈爲玉帛……放下仇恨!”顧星辰壓着聲線,鎮定的開腔。
可脣齒間,還是不經意滲出微不可覺的顫抖。
她黑白分明的眸底倒映着男人陰沉眉宇間的哂笑,傅秋行捏着顧星辰指尖的手收緊,疼得讓顧星辰臉色發白,她卻沒有收回。
傅秋行微微俯身靠近顧星辰,擡手拍了怕顧星辰那張極爲精緻的陌生面孔,用低沉懶散的語調輕描淡寫道:“你未免……太高看你在我心裏的分量!你又不是唐雲舒……你的孩子也不是唐雲舒生的,我憑什麼……要看在那兩個孩子的份兒上!”
彷彿用最刻薄的言辭,才能讓傅秋行心力稍稍好受一些,他的眼神惡毒的像要將顧星辰凌遲才能痛快。
顧星辰發紅的眼睛看着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幾乎要將自己的嘴脣咬破。
“陸墨琛,我想單獨和他說幾句話……”
陸墨琛看了眼故作冷漠的傅秋行,自是樂意給兩個人創造機會,他頷首走到雙眼發直的白澤棟面前,勾住白澤棟的頸脖就走。
“陸……陸先生,這我們先生什麼時候勾搭上了宋瑾年的太太?難不成……這是先生的報復?故意搶了宋瑾年的女人?”白澤棟睜大了眼。
陸墨琛看着一臉八卦的白澤棟,搖了搖頭,沒有告訴白澤棟真相。
手術室門口,只剩下顧星辰和傅秋行兩個人。
顧星辰從傅秋行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眼神彷彿失焦了一般,在傅秋行的身邊坐下:“我不管你是故意用話來刺我,還是說真的!我承認……的確是很能傷到我!你知道唐雲舒在我心裏是怎麼樣的存在,跟一根刺似的紮在我的心上!這麼說你能痛快……我認了!”
“姜小姐爲了宋瑾年可以這麼委曲求全?可見對宋瑾年可真是愛到了骨子裏,我曾經還以爲對我你已經是最愛,看起來……不過是演戲罷了!”
她垂眸自嘲笑了一聲,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唐雲舒爲什麼在我心裏會成爲一根刺,這跟次又是誰種下的你不清楚?如今提起來還時時刺痛,你覺得……是因爲我愛上了宋瑾年?如果我真的愛上了宋瑾年……唐雲舒於我而言,就不過是一個路人,有什麼好提起來就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