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舒說到最後情緒激動越說越亂,雙手用力抓着自己的頭髮,再擡頭充滿紅血絲的眼睛裏全都是懊悔:“阮甜甜怎麼樣了?我不知有意的……我不知道會來車!她怎麼樣了!沒有事吧?!”
傅秋行保持着雙腿交疊的姿勢坐在椅子上,喉頭翻滾:“還在icu……”
唐雲舒聽到這話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天吶,這該怎麼辦?!爲什麼不是我……被撞的怎麼不是我!”
傅秋行閉了閉眼開口:“說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不過唐雲舒……人總是要爲自己錯誤付出代價的!”
唐雲舒聽到這話,以爲傅秋行要放棄她,立刻擡頭哽咽道:“我不怕爲自己的錯誤負責,也不怕坐牢……可是南城哥我怕我媽受不了!我哥已經沒有了,要是我再出事的話我媽受不了的!該怎麼辦?!怎麼辦?!”
想到顧星辰看着他平涼失望的眼神,安撫唐雲舒的話傅秋行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先生……”白澤棟接了個電話回來,站在傅秋行的身側彎腰在傅秋行的耳邊說了什麼。
傅秋行臉色一變,目光落在唐雲舒的身上……
“怎麼了?!”唐雲舒淚水都凝結在了眼底,驚恐詢問,“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傅秋行長長呼出一口氣,站起身將身上的西裝鈕釦繫好,吩咐白澤棟道:“想辦法把唐雲舒弄回國內!”
唐雲舒一怔,心中狂喜,卻還是表現出一副喫驚的模樣:“是阮甜甜沒事了嗎?!”
白澤棟張了張嘴,他沒法告訴唐雲舒阮甜甜很可能再也醒不來成爲植物人,現在陸墨琛發了瘋要千刀萬剮了唐雲舒。
傅秋行沒有回答離開了探視室,白澤棟也深深看了唐雲舒一眼離開。
唐雲舒不知道阮甜甜到底怎麼了,可至少傅秋行願意把她弄回國內就是一個好兆頭。
·
顧星辰是被傅秋行派來照顧她的阿姨叫醒的。
“顧小姐,起來吃藥了……”一個溫柔的女聲低聲喚着顧星辰。
傅秋行很細心,請來照料顧星辰的人是個會說中文的青年女性。
陌生的面孔突入起來出現在自己眼前,顧星辰先被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這大概是傅秋行派來照顧她的人,問:“幾點了……”
“下午七點了。”保姆將顧星辰扶了起來。
在房間內沒有看到傅秋行,顧星辰還是問了一句:“傅秋行呢?”
“傅先生說想給您親手做晚餐,在樓下廚房裏,需要我去請傅先生上來嗎?!”保姆問。
顧星辰搖了搖頭,擡手按住自己疼痛不已的額頭:“你先出去吧,藥我一會兒喫。”
保姆面露難色,尷尬笑道:“抱歉顧小姐,傅先生吩咐了,除非您身邊有他在否則讓我寸步不離守着您。”
顧星辰聽了保姆的話稍顯錯愕,一張漂亮又精緻的臉沒什麼表情,略微垂眸便知道傅秋行這是怕她自殺……
顧星辰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擡頭態度明顯剛纔沒有剛纔那般好:“我洗澡上廁所你也要跟着嗎?!”
“傅先生說,您要是上廁所,我就在門外等着,但時間不能太久,太久的話……我就需要進去看看。”保姆恭恭敬敬說,“傅先生這也是爲了您的安全着想。”
真是好會爲她的安全着想……
顧星辰起身去洗手間,這才發現……洗手間的門鎖已經換了,從裏面沒有辦法鎖住。
她洗了把臉,紮好頭髮隨意拿過一件單薄的外套-套在家居服上,在保姆的緊跟之下朝樓梯口走去。
穿着一身淺灰色家居服,正端着菜盤子往餐桌上放的傅秋行擡頭見顧星辰從樓上下來,脣角揚起一抹笑意:“正說要上樓叫你,可以喫飯了。”
傅秋行神色如常,彷彿他們之前激烈的爭吵,還有唐雲舒之類的問題都不存在,他們只是已對普通的恩愛夫妻。
顧星辰腳步停在樓梯上,就那麼居高臨下冷着張臉看向一身矜貴的傅秋行:“你讓人貼身跟着我,我也還可以把自己餓死……”
年輕的保姆看着這小兩口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表情尷尬又無措。
傅秋行臉色一變,他薄脣繃着一條線,對保姆道:“你可以先走了!我給你打電話你再過來!”
“好的傅先生!”保姆如臨大赦,匆匆忙忙下樓離開別墅。
傅秋行見顧星辰立在樓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就好像看一個笑話。
他解開系在腰間的黑色的圍裙甩在流理臺上,整理着自己挽高的衣袖:“顧星辰,別把死掛在嘴邊,下來喫飯,別讓我強行餵你。”
顧星辰立在那裏不動,臉色也沉了下來:“傅秋行……全天下的好事不可能都讓你佔全了!既要保住唐雲舒,也想留住我,我怕你最後既保不住唐雲舒也留不住我。”
“下來!”傅秋行聲音冰涼的像淬了冰。
顧星辰立在原地不動,房間裏的空氣突然就繃了起來,如同拉了滿弓的弦……一觸即發。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傅秋行以爲是去而復返的保姆,閉了閉眼擡腳走到門口,門打開……一臉陰鬱的陸墨琛就站在外面。
哪怕是顧星辰還站在樓梯上,都能感覺到陸墨琛的眼神和模樣來者不善,氣勢洶洶如同要殺人一般。
不等傅秋行開口,陸墨琛就一把揪住傅秋行的領口:“是你把唐雲舒弄回國的?!你以爲……你把唐雲舒弄回國我就沒有辦法收拾她了是嗎?!”
傅秋行理虧,他咬着牙,擡手攥住陸墨琛揪着他衣領的手:“你先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陸墨琛一把推開傅秋行,看着踉蹌退了兩步的傅秋行,陸墨琛目光又落在站在樓梯上顧星辰的身上,擡手指着顧星辰,“如果你的女人現在躺在醫院,有可能這輩子都醒不來!我跟你說冷靜你能冷靜嗎?!”
顧星辰聽到陸墨琛的話,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頭髮絲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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