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大柳樹村的路上,胡耀的嘴一直就沒閒着。
不過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問候柳大爺的祖輩。
我沒有跟胡耀一起起鬨,畢竟,在我看來,這件事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首先,柳大爺在這一系列的事件中,究竟扮演着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無論是王大友,還是秦素雨,甚至是胡耀、付振宇。
沒有一個人的身份可以和柳大爺聯繫在一起的。
那麼,如果說胡耀的話都是真的,那柳大爺又爲什麼要害我?
我跟柳大爺一來非親非故、二來素未平生,他害我,圖什麼呢?
其次,如果說柳大爺的確是我的敵人,那麼,他的同黨又會是誰?
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是胡耀,否則,胡耀也不可能救我。
如此一來,和胡耀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付振宇也就不會是他的同黨。
剩下的,起碼在我的認知中,就只能是王大友、秦素雨這兩邊的人了。
說來可笑,我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個傻子。
一個根本分不清敵友的傻子。
甚至,我現在就連秦素雨和王大友的關係都還沒搞清楚。
不過,無論是王大友還是胡耀、付振宇,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雙方都認識秦素雨。
記得付振宇曾經跟我說過,他親口承認秦素雨不是鬼。
那是不是可以代表着,付振宇對秦素雨的敵意並沒有那麼大。
可作爲盟友的胡耀,卻又爲什麼會對秦素雨有那麼大的意見?
大到甚至不惜動手攻擊秦素雨的地步?
如此說來,我不得不大膽的猜想一下:
那就是付振宇和胡耀之間的關係,似乎也並不是牢不可破的?
最起碼,在對待秦素雨的態度上,這倆人有着截然相反的兩種反應。
如果這樣說的話,那可不可以理解成,秦素雨並不屬於任何一個陣營?
而是獨立在胡耀、付振宇和王大友之外的第三方陣營?
最後,還是柳大爺的問題。
如果說胡耀的話都是真的,柳大爺真的想弄死我的話。
那麼,柳大爺所屬的陣營,最有可能的只能是王大友了。
可問題是,先除去王大友降頭師的身份,通過昨晚王大友對我的態度來看,很明顯,王大友並沒有對我動手的意思。
起碼不是現在就動手,那麼,如果說王大友和柳大爺是一夥兒的,柳大爺又是爲什麼要做出違背王大友意志的舉動?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
就是柳大爺同樣不屬於任何一個陣營,而是和秦素雨一樣,屬於第三陣營的?
或者說,這個隱藏的第三陣營,實際上才擁有着極大的勢力?
可如果是樣理解的話,又有些說不通呢?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這些事情的中心,一直都是圍繞着夜來香餐廳展開的。
所以說,關鍵人物還得是餐廳的老闆王大友!
所以,如果第三陣營的勢力真的大於王大友。
那麼,夜來香便絕對不可能是整個事件的中心點。
如此說來,中心點還得是夜來香餐廳,關鍵人物也只能是王大友。
想到這,我忍不住點燃一支香菸,眼神空洞的望向了窗外。
真的,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完全跟不上事態的發展了。
甚至,我現在懷疑每一個接近我的人,或者說靠近我的鬼,都有自己的目的。
可我就是一個剛剛從雜牌學校畢業的狗屁學生,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這些東西接近我的目的,又能是什麼?
最近的信息量有些大,我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裂開了。
我用力扯了把自己的頭髮,又使勁錘了錘。
努力地想要自己冷靜下來,沉着的分析每一個關鍵點。
可是,讓我失望的是,無論我如何聯想、假設,都無法將所有的信息點全都串聯起來。
而且,隨着事情正在朝着越來越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我現在甚至對原本相信的胡耀和付振宇都產生的戒心。
爲什麼?
因爲他倆對待關鍵人物秦素雨的態度完全不同!
所以,我現在甚至感覺無論是胡耀,還是付振宇。
不管他們是否救過我的命,或者說曾經幫助過我,可他們跟我始終保留着屬於他們自己的祕密。
換句話說,即便是他倆救過我,我也懷疑他們是因爲某種原因,不得不救我!
否則,我跟他倆非親非故的,他們爲什麼要幫我?
除了這些,還有一個讓我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就是張發奎落水這件事。
用胡耀的話說,他幾乎遊遍了整個魚塘,可依舊是沒有找到張發奎。
再加上當時張發奎那一連串詭異的舉動,以及張發財不在場,胡耀懷疑,剛纔我倆是被鬼遮眼了。
至於什麼叫鬼遮眼?
胡耀跟我的解釋就是,靈體利用特殊的磁場,從而影響正常人的腦電波,導致人的視覺產生錯覺。
就好比張發奎那件事,明明那裏沒有東西,可被鬼遮眼的我倆卻看到了剛纔的那一幕。
說白了,就是鬼在引誘我倆,往魚塘裏邊跳。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個人,多半還得是之前給我施了法的柳大爺。
一想到自己被柳大爺給涮了,我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甚至,我現在都懷疑劉大壯和齊大娘的死,沒準都跟柳大爺有關係。
否則,我和付振宇去大柳樹村的那天晚上,爲什麼會那麼巧的遇到了柳大爺?
就那麼寸?
我不相信!
“你小子一路上連個屁都不放,想啥呢?”
估計是覺得開車無聊了,胡耀忍不住朝着我說了句。
“在想柳大爺爲什麼害我?”
“想剛纔你口中說的鬼遮眼。”
“想你們這麼多人之間的關係。”
這次,我沒跟胡耀買關子,直接實話實說。
在我看來,如果胡耀真的跟我不是一條心的話,那麼,我也玩不過他。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他了解我,而我卻不瞭解他。
“那老不死的爲什麼害你,我不知道。”
“剛纔的鬼遮眼,則還需要調查。”
“至於我跟他們的關係,以後你會知道,但不是現在,現在你只需要知道,我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就夠了。”
沒成想胡耀這次同樣沒跟我打馬虎眼,竟然承認了他與這些人之間存在着的關係。
嘎吱~
不等我繼續問他,麪包車先是劇烈的一陣。
接着,隨着一道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麪包車的輪胎在石灰馬路上留下了兩道長長的車轍印。
突兀起來的剎車讓我猝不及防,腦袋“當”的一下就撞在了擋風玻璃上。
“你他媽會不會開車?”
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腦門,我忍不住罵了句。
“少廢話,你快看看,前邊那是幹啥呢?”
胡耀根本沒跟我解釋什麼,而是朝着前方指了指。
順着胡耀指的方向,我下意識的朝着前邊掃了一眼,眉頭瞬間便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似乎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