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馨滿懷期望地擡起頭來,婆娑雙眼不由得滯住,“喬……喬逸風……”
喬逸風雖看上去瘦削英俊,動起手來卻彷彿練家子一樣,輕而易舉地把酒鬼打昏,扔到一旁。
他一直有潔癖,碰了這麼髒的男人,自然感覺髒了手,不滿地低下頭去,望着窘迫地縮成一團的梁若馨,“穿好。”
他把大衣脫掉,扔給梁若馨,冷若冰霜地說道,“髒。”
梁若馨拾起大衣的手微微顫抖,淚水不住地滴落下來,她撿起大衣牢牢地包裹住自已,不敢再看一旁昏倒的酒鬼。
穿上喬逸風的大衣,她總算體會到一丁點溫度,梁若馨渾身顫抖地跟隨喬逸風從巷子裏走了出去,過了很久,才心有不甘地辯駁着。
“我不髒,那個男人沒有碰我,我早已準備好跟他抗爭到底了,哪怕是死,我也不可能讓他碰到我。”
“你神經病吧?”喬逸風停了下來,煩躁地瞪向她,“你難道是還沒進化完的遠古人嗎?猿人也比你頭腦清楚。”
梁若馨滯住,憤怒地雙眼泛紅,“你這是何意?”
“我有說過你髒麼?”
“剛剛你分明……”
喬逸風嘲諷地笑了,神情犀利似劍,“我在罵誰,你難道不清楚麼?我是在說你嗎?這麼着急跳出來認賬?”
“身爲女人,要是受到侵害無力抵抗時,最重要的是把命保護好,這樣纔可以把侵犯者送上法庭,只是被瘋狗咬上一口,就着急和狗爭個你死我活,你可真不愛惜自已的命。”
梁若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煞白的嘴脣微微張開,靈巧的舌頭露了出來,難爲情地舔舐着發乾的嘴脣。
“我還以爲,你在罵我髒……”
“哪怕出了那樣的事,骯髒的也只是那個侵犯者,而並非你,你沒做錯什麼,完全沒必要有壓力,懂了麼?”
喬逸風注視着她,看到她纖細瘦削的手臂,眉頭緊皺。
“你也太瘦了,傅家對你施虐了?你自已不想活了?看你這副樣子,不要說酒鬼了,哪怕3歲的小朋友都打不過,趕緊回家喫飯!”
聽到他的訓斥,梁若馨面色發紅,可憐巴巴地蜷縮在大衣裏,抽搐着鼻子,“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該由我來問你吧?”
喬逸風的手被弄髒了,簡直暴躁至極,彷彿隨時會被點燃的炸藥。
“我到這裏寫生,聽到鬼哭狼嚎覺得麻煩,跑來看看,剛好看到你遇到危險。身體這麼瘦弱,還愛到處亂跑,是不是覺得活太久了準備趕緊投胎?”
“你幹嘛兇巴巴的?!”梁若馨驚恐的心情還沒有按捺住,便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瞬間怒不可遏,“誰讓你救的我?隨便你救不救,哼!”
喬逸風嘴角上揚,冷冰冰地笑了,“沒禮貌,沒本事。”
“你!!”梁若馨氣得忽然充滿力量。
這男人不知爲何,說起話來像自已的長輩似的,口氣跟訓斥小孩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年齡不大,梁若馨真會認爲是個嚴肅的長輩在跟自已講話。
“沒禮貌,會不會叫人?我大你3歲,你理應跟我叫哥哥,不要和外面那不懂禮貌的傢伙學。”
喬逸風不滿地下令。
梁若馨疑惑地皺起眉頭,他的話越來越誇張了,哥哥?有了喬語霏這個妹妹,難道不夠麼?
印象中,他應該不喜歡這樣的稱號,因爲之前在遊樂場,喬語霏這樣叫他,他立馬生起氣來。
還好喬逸風並未在意,他頭腦飛速運轉着,黑着臉望了望落山的太陽,之後看了看錶。
“天色不早了,你到這裏是旅行,還是探親?應該不會大晚上坐車趕回寧城吧?你在哪裏住?我把你送過去。”
之前她對喬逸風沒什麼瞭解,如今才感覺到,他跟傅琛的專制不相上下。
梁若馨憤怒中夾雜着畏懼,遇到剛剛的事情,肯定心有餘悸,自然想有人可以把她送回去,但是此人爲何是喬逸風……
“傻站着幹嘛?”男人的嗓音越發冰冷,“你耽誤了我太久,要我在夕陽落山前沒畫完,就都是你的錯,你要賠償我。”
梁若馨趕緊答道,“我……我來這裏旅遊,送吧送吧,謝了……”
30分鐘後,喬逸風那雙洗了十多次的手抱在胸前,面色陰沉地望向眼前這家不論位置,裝飾,管理,服務都普通的旅店,擡起高傲的手,輕點梁若馨的額頭。
“不要跟我說,你在這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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