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心怡的口氣像從前一樣高傲。
梁若馨輕輕抿嘴,緊皺的眉頭慢慢疏散開,一雙似乎能攬住月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散發着光芒,“大姐……”
傅心怡輕輕皺眉,居然沒拒絕梁若馨這樣稱呼自已。
“大姐,你覺不覺得,你好像對我好了這麼一點。”梁若馨伸出手比劃着,嘴角調皮地上揚,看起來伶俐動人。
傅心怡忽然扭頭,並未正視她的眼睛。
她似乎在掩飾着什麼,不想讓梁若馨看到,在燈光照射之下的側臉,也散發出沉重的悲痛。
“是麼?我沒感覺,頂多是感覺從前對你太不好,有些愧疚罷了,別多心,我跟你,始終是貓與老鼠,做不成朋友。”
傅心怡慢慢張開手,冷冰冰地說道,“你是老鼠,我是貓,你我註定不能共同存在。”
是麼?註定不能嗎……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梁若馨輕輕舔脣,並未拆穿她的話。
緊張的氣氛這纔有所緩解,男人步履沉沉地衝進門內,傅心遠走上前,並不是來找梁若馨,而是拉着傅心怡的手,使勁把她拽到門外。
“大姐,你在這裏幹嘛?大家都在到處找你,你跑到這裏,想做什麼?”
傅心遠的聲音透露出和他大相徑庭的冰冷,傅心怡立馬警戒起來,聲音尖利地大吼着,“我到哪去跟你有什麼關係?把我放開!”
傅心遠輕舔牙齒,感覺到梁若馨疑惑的神情,這才斂去冰冷,輕輕眯着眼,纖長的睫毛低垂着,溫柔地說道,“大姐,我們都很擔心你的身子,要是沒有別的事,就回去吧。”
“把我放開!”傅心怡憤怒地瞪向他。
傅心遠一動不動,並未放手。
平常在這種抗爭中,向來是溫和的傅心遠率先微笑着妥協,可今日的傅心怡卻突然鎮定起來,若有所思地盯着傅心遠,和他關心的神情相對,僵硬地擠出微笑。
“行,我和你回去。”
她沒有吵鬧,也沒有爭吵,就這樣被拽了出去,長廊外並未傳來她的大叫聲。
梁若馨看到這樣的她,有些難以置信。
傅心怡,竟然也會對別人示弱?
不一會兒,男人的步伐再次響了起來,梁若馨一心琢磨着傅心怡剛剛的樣子,心猿意馬地說着,“大姐還好嗎,你爲什麼突然帶她走,她並沒有傷我的意思……”
“你沒事就好。”深沉的聲音,彷彿大提琴優美的聲調,突然響徹在耳旁。
梁若馨突然擡頭,像被點了穴一般,只覺得渾身麻木——她正在思索着如何躲開傅琛,沒想到他卻送上門來。
“你……你來做什麼?”梁若馨淡定地問道。
現在最不適合兩人見面,可傅琛偏偏出現了。
梁若馨虛弱至極,沒有力氣把她趕走,只好無可奈何地垂下頭去,控制住自已別再看他,她擔心再多看一下,心中就會翻來覆去,今晚難以入眠。
“我過來看看你,你昏迷了兩次,我給你預約了醫生,我們明天過去,好嗎?”傅琛溫柔地說着,這可能是他最爲溫和的聲音。
梁若馨一動不動,就這樣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彷彿在看陌生人一樣。
傅琛多想讓她大鬧一場。
一般來說,女人聽到丈夫出軌後,都會吵得不可開交,或是以死相逼,傅琛自然不會捨得梁若馨費心費力這樣做,但這都代表着她在乎自已。
可面前的她,似乎對自已毫不在意。
因爲,他做錯了,錯得徹頭徹尾。
傅琛英俊的面龐伴隨着呼吸,慢慢變得溫柔,“抱歉,若馨。”
他真誠又懊悔地說着,真想把心掏出來給梁若馨看。
梁若馨聽到之後,冷冰冰地“恩”了一下。
之後嘴角上揚。
她冷若冰霜的神情終於消散,傅琛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得心頭顫動,和她一起微笑起來。
梁若馨的嗓音依然溫柔動聽,輕輕波動着男人的心,“我聽到了。”
傅琛滯住,不由得緊張起來,“你能原諒我嗎?”
梁若馨默不作聲。
她帶着笑意慢慢站起來,緊緊地抱住男人,把頭扎入傅琛的懷裏,傅琛心裏有些不踏實,正準備再問之時,梁若馨擡起頭,輕輕吻上他的嘴脣。
鮮少主動的吻在男人的調教之下已經不再生疏,她害羞又靈巧地啃噬着他,眼神朦朧,傅琛不由得心軟,話語梗在喉間,說不出口。
一切都不重要了,梁若馨還在身旁就好。
傅琛熱烈地迴應着梁若馨的親吻,似乎在報復女人剛剛的冰冷,內心複雜忐忑的他,更渴望用身上的溫熱來填補自已空缺的內心,他緊緊地抱住梁若馨,放任自已沉淪下去。
這個夜晚十分漫長,梁若馨抱住傅琛,兩眼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