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做我吩咐的事情,剩下的不需要管。”
薛徵趕緊點着腦袋,連連應和。
車窗緩緩關閉,姜浩坐在副駕駛上,不由得轉過頭來發問,“大少爺,爲什麼不讓少夫人知道,您就在國內?”
傅琛沒有回答,開始閉目養神,身體輕輕後仰,默不作聲。
霎時間,車裏只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
時而遠,時而近,像是在耳旁飄搖的蒲公英,不清楚自已的方向,也不知道會落在誰的衣服上。
獄警把梁若馨帶回監獄的路上,正竊竊私語,“那位就是名揚天下的薛律師了吧?”
“是的,他非常有名,只幫名門貴族打官司,平常不接單,只要一接就是大單。”
“他之前那個案子簡直是傳奇,硬是把死刑辯成了死緩,沒過多長時間,就藉着生病的名義送秦氏集團的公子出來看病,到現在也沒送回監獄,聽說他在外邊依然橫行霸道,十分張狂,沒人敢管他!”
“可是我之前聽說,那件案子是門冤案,秦家的公子是遭人陷害……”
“薛律師那張嘴,可以把死人說成活人,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全由他說了算!”
梁若馨忽然愣住,轉過頭去問着,“你們剛纔說的那個薛律師,是剛剛見我的那位嗎?”
獄警停止議論,望向梁若馨,之後拿起警棍敲着她的後背,動作卻有所減輕,“這事與你無關,乖乖回房間呆好,不要多管閒事!”
梁若馨失落地低下頭去,默不作聲地走到監獄的單人間,獄警把牢門鎖上,她聽到二人的談話。
“沒想到這女人來頭不小,竟然有人會爲了她,聘請薛徵做律師。”
“喬老爺子沒告訴我們她是什麼人,要知道她身份不一般,就不欺負她了,剛剛打她那幾下,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兩人漸漸走遠,梁若馨呆呆地站在門外,突然笑了。
無奈又自嘲的笑。
傅琛早就知道她被送到監獄,可還是去倫敦出差了,只留給她一個律師,其他一句話也沒留下。
他讓薛徵給自已辯護,是想救自已出去麼……或者是,害怕傅家少奶奶入獄這件事,影響傅家的名譽?
梁若馨十分疲憊,在牀上躺下來,一動不動,窗上堆着冰冷的飯菜,但她一點食慾也沒有。
喬肅清在醫院裏,聽醫生講完治療計劃,輕輕點了下頭,走到病房裏。
喬語霏後背的傷口慢慢結疤,又疼又癢,愛美是女孩的天性,從她看到後背的慘相之後,便爲此怏怏不樂。
喬肅清看到她這副模樣,十分心痛,他輕輕勸慰着,“語霏,你放心,爺爺已經向醫生打聽過了,這片傷疤可以去掉,只要好好聽醫生的話,就不會留一丁點疤,我的乖孫女依然那麼美麗可愛,好嗎?”
喬語霏平常在外邊,一副英姿颯爽的女強人樣子,可是面對喬肅清,卻瞬間變爲撒嬌的小女孩。
“爺爺……”
“聽話。”喬肅清把喬語霏抱在懷裏,慢慢拂着她的後背。
房間外邊,一個高大冰冷的影子突然出現,一張英俊到完美無暇的臉,透露出居高臨下的蔑視,彷彿深入骨髓,無法改變,“爺爺。”
喬逸風冷漠地站在門外,房間內的氣溫驟然下降。
喬肅清看到他,面色瞬間陰沉,“混賬東西,還知道探望你妹妹?!”
喬逸風淡定自若地答道,“我是被逼無奈。”
“被逼無奈?”喬肅清緊皺着眉頭,看到喬逸風背後無可奈何的喬汲如,“語霏是你的親妹妹,遇到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被你姑姑逼迫而來,你的良心何在?!”
喬逸風嘴角上揚,冷漠地笑了,“您是我的爺爺,姑姑也是長者,如果你們生命住院,我一定馬上趕過來探望你們,但喬語霏就不必了……”
他冷漠地看向喬肅清懷裏氣急敗壞的喬語霏,神色冰冷地說道,“她不配讓我來探望,我也沒理由來探望她。”
“你……!”
喬肅清怒氣沖天,一頭銀髮隨之顫抖,“你對家中的事情不管不顧,對公司也置之不理,凡事都讓你姑姑和妹妹撐着,只會鑽到屋子裏整天研究那些一無是處的爛畫,畫畫能喂保你嗎?!”
“這是精神食糧,就算被餓死,精神也會永遠存活。”喬逸風滿不在乎地說着。
看到喬肅清氣急敗壞的樣子,喬汲如趕緊跑來攙扶着他,寬慰他說,“爸,逸風的性格向來如此,你不要責備他,不管怎樣,逸風也是你的孫子呀!”
“有他這種孫子,我真是倒了大黴!”喬肅清氣得渾身顫抖,兩眼發紅。
喬逸風望了望窗外,窗戶上投射出溫暖的陽光,光和影在屋內的地板上相互交織,泛起微微的金色光芒,身邊的喧囂蕩然無存,他的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