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舒婷踏上車,沒有帶走任何東西,英姐把喬語霏送走,被姜助理攔下來。
“安排幾個人幫忙,把萬舒婷的東西扔掉。”
英姐十分疑惑,朝着萬舒婷精美的粉色座椅踢了一腳,“她爲什麼沒帶走,放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姜浩別有深意地說道,“因爲以後不需要了。”
30分鐘後,萬舒婷所在的車開到警局門外,她迷茫地被司機趕下車,一頭霧水地指向那塊威風凜凜的牌匾,“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裏?”
“報警唄,還能做什麼?”司機推着她走進警局,“恭喜,你被捕了,罪名是故意傷人罪。”
另一頭,醫院的醫生正汗流雨下地幫喬語霏包紮傷口,就算帶着口罩,也可以看出他的驚慌失措。
“怎麼搞成這樣?傷口這樣大,不可能是她自已弄的,潑水的人太狠毒了,還好是潑到了後背上,如果燙傷了臉,可能需要去做手術移植皮膚。”
梁若馨心如刀絞,心疼地抓起她的手,“醫生,她的傷勢很重嗎?要多長時間可以恢復?會留下什麼症狀嗎?”
醫生搖了搖腦袋,小心翼翼地剪掉粘着血和肉的襯衣,“情況非常嚴重,如果受傷面積繼續擴大,是需要做手術的。像這樣的燙傷,就算是之後痊癒了,也一樣會留疤。”
喬語霏突然攥緊梁若馨的手,劇烈的疼痛讓她眼眶中的淚再次聚集。
梁若馨的心中一怔,渾身顫抖地問道,“會……會有疤嗎?”
“留疤不是大事,能不被感染便是萬事大吉了。”醫生輕嘆一聲,“挺好的小女孩,爲什麼會遇到這樣的事?”
梁若馨六神無主地垂下手臂。
喬語霏向來愛美,白皙的背部卻要露出可怕的傷疤,全都是拜自已所賜,要不是爲了救自已,如今躺在病牀上的,應該是自已。
“你爲什麼這樣膽大……”梁若馨自言自語地蹲在地上,淚眼婆娑地靠近疼得快要昏過去的喬語霏,“咖啡這麼燙,你竟然毫不猶豫地擋了下來,你就這樣不注意自已的安全嗎?!”
喬語霏無力地笑了,“笨蛋,身爲你的好閨蜜,我不能眼看着你受苦。再說了,你還懷着身孕,你和肚子的孩子最重要。不過是留疤嘛,沒關係的。”
她盡力表現得毫不在意,不小心撕扯到了傷口,喬語霏一下子變了臉,直直地摔了過去,梁若馨被嚇得不知所措。
醫生花費了2個小時的時間,才把傷口包紮好,之後把喬語霏送到病房裏,翻身都有些困難,彷彿殘疾一樣。
喬語霏的傷沒有恢復,還需要再留院查看一段時間,所以她只好住在這裏。梁若馨準備請假陪護,剛把假條發給姜浩,突然有人用力撞開病房的大門。
梁若馨嚇得渾身顫抖,手機掉在地上,一陣粗獷的風把她擁入懷中。
“你哪裏受傷了?醫生怎樣說的?”
傅琛低沉沙啞的嗓音中,帶着幾絲不好察覺的驚慌與憤怒,梁若馨在他懷中滯住,彷彿在浪花的拍打下偏離航向的小船。“我沒事……是語霏,她被咖啡燙到了。”
“你沒事?”
傅琛放開喬語霏,裏裏外外認真查探一番,確定她毫髮無損之後,眼神漸漸變暖,“姜浩告訴我,萬祕書把熱咖啡潑到了你身上,你受傷了。”
姜浩不由得在一旁輕聲提示道,“少爺,您沒聽清楚,我是說潑到喬小姐身上,喬小姐受傷了……”
可是傅琛根本沒聽他講完,便衝向醫院。
喬語霏在牀上躺着,委屈巴巴地扭過頭去,注視着傅琛,她剛想開口,轉念苦澀地笑了,居然講不出任何話來。
傅琛始終摟着梁若馨的腰,他們兩個的感情……好到叫人妒忌。
“你傷到了?”傅琛邁步走向喬語霏,一如既往地冷漠,絲毫沒有對病人的溫和與關照,“萬祕書被送到了警局,她會得到該有的懲處,無論如何,她是傅氏的人,喬小姐被傅氏的人所傷,是傅氏集團的失誤,我們一定會彌補……”
喬語霏輕聲打斷他的話,苦澀地笑了,“除了這些,你沒有其他的話要和我講麼?”
傅琛緊皺着眉,有些疑惑地看向她,“我代表傅氏集團的員工,向你致以誠摯的歉意。”
“我不是想聽這些。”喬語霏用力抓緊病牀上的牀單,彷彿有塊大石頭沉沉地壓在胸間,鼻頭和雙眼猛地一酸,“唉,就這樣吧,我有些累……”
她筋疲力竭地閉着眼,“你走吧。”
傅琛雖說有些不快,但仍舊彬彬有禮地和姜浩走了出去,梁若馨本想在這裏陪護,聽到喬語霏那句“你也出去吧”,便無奈地離開了。
房間一下子寂靜起來,靜到可以聽到淚水流下的聲音。
喬語霏把頭埋到枕頭中,不停哽咽着,卻沒發出任何聲響。
梁若馨呆呆地守在病房外邊,寸步不離。
她爲喬語霏的病情感到擔憂。
傅琛向前邁出幾步,察覺到梁若馨沒追上自已,便半路返回,“你準備在這裏安家落戶嗎?”
“我早就給姜助理髮了假條,我想他應該看到了。”梁若馨擡着頭,緊皺着眉,鄭重其事地說着,“傅總,我準備休息幾天,在這裏守着語霏,她的狀況不太穩定,會有感染的風險。”
傅琛冷冰冰地低下頭去,接過姜浩手裏的請假條看了一眼,嘴角冷漠地上揚,“她沒親人嗎?沒朋友?沒醫生?一定讓你在這裏陪護麼?”
梁若馨握緊雙拳,心中的歉意越積越深,“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語霏是爲了救我,才被傷到的。”
“你既知道她是爲你而傷,爲何不好好保護自已?莫非每次都等別人救你,或者說你覺得自已活得太久了,想早早結束生命?”傅琛突然擴大音量,眼眸深邃陰沉,“你還有着身孕,如果沒有一丁點防備心,怎麼配做一名媽媽?”
他的話直截了當,十分傷人,梁若馨心中的愧疚更甚,她緊咬嘴脣,眼眸中閃爍着淚花,“我不是存心的。”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沒想到萬舒婷會從後邊拽住我……”
“既然這樣,就遠離她!”傅琛冷冰冰的話語像劍一樣鋒利,“始作俑者並非萬舒婷,而是你,奉勸你把這種愧疚至極的滋味記在心裏,一定不能忘記,不然憑你的頭腦,說不定下次死哪裏都沒人知道!”
他怎麼突然這樣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