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馨着急地擡起頭問着:“人在哪?還沒來麼?我確實含冤,衆目睽睽之下,我怎麼可能去偷旗袍?”
要是想誣陷自己偷盜,讓她喫些苦頭,那背後的黑手真是智商堪憂。
喬汲如並沒回覆她,她做了個手勢,手下的傭人馬上把梁若馨押到車裏。
“喂,你們想幹嘛,把我放開!”
車門一關,梁若馨手足無措的眼神也被擋在了門後,喬汲如面不改色,自說自話,“要怪只能怪你碰到了麻煩。”
警察局裏。
梁若馨面對着警察,又一次吐字清楚,井井有條地把自己遇到的可疑之處一一闡明。
“我講了很多次了,要是我偷了旗袍,就根本沒必要再還給他們,我把衣服藏好不就行了?”
警察不徇私情,並沒有因爲她是女人便網開一面,“因爲你已經察覺到,太多人見過你穿這件旗袍,就算藏起來也無濟於事,因此你才把衣服還上門。”
梁若馨苦澀地笑了,“如果我早就察覺到,爲何昨天晚上要把它穿回家,這旗袍是喬家人借我穿的,我根本沒有一丁點據爲己有的想法!”
“那你爲何在早上還旗袍時,躲在樹林中,你上門解釋清楚不就可以了?”警察接着問。
“我……”
梁若馨語塞。
她也不能說,是害怕喬二叔忽然回家吧?
警察看梁若馨說不出話,一臉明晰的神情,看了看一旁的喬汲如,“喬小姐,報案者是你,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說?”
喬汲如淡定地看了看警察局牆上那四個紅彤彤的大字:公平公正,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她不一定是偷衣服的賊。”
這回,不只是警察,梁若馨也喫驚地看向她。
“可是你報案時分明一口咬定,梁小姐是偷衣服的賊,爲何突然改口,莫非你是虛假報警?”
衣服的價格相當昂貴,遠遠超出立案的準則,足夠當成獨立案進行調查。
喬汲如聽到民警的詰問,沒有絲毫畏懼,“這個案件,一開始我覺得她就是偷衣服的賊,可疑點太多,並且她一口咬定旗袍是傭人給她穿的,那個傭人從昨天晚上起便不見蹤影,說不定是害怕被處置,所以偷偷溜走,因爲偷了衣服沒辦法帶走,所以栽贓給別人。我的判斷不一定正確,我相信警察偵查過後,會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
警察皺起眉頭,不停記着筆錄,“你的話不無道理,等把口供錄好,我們就上門偵查,一定會幫你一探究竟。”梁若馨身爲嫌疑人,一時半會走不開。
喬汲如在警察局門外,撥通喬二叔的號碼,可根本打不通。她抱着胳膊在警察門外走來走去,深深思索着。
梁若馨邁着小步走向她,“感謝你願意再信我一回。”
喬汲如冷冰冰地看向她,“我這麼做不是想幫助你。”
“我明白,你想查清楚,到底是誰偷了衣服。”梁若馨燦爛地笑了,很難想象,在這麼困窘的環境下,她居然還笑得如此爛漫,“我雖然不清楚到底是誰幹的,不過我可以向你發誓,絕對不是我偷的,雖說我特別喜愛這件衣服,可它畢竟不屬於我,我不可能據爲己有。”
喬汲如驚訝於她美麗的微笑,她沒有說話,只是點着腦袋,一言不發。
如今警察跟喬家的人全在調查那個消失的傭人,梁若馨作爲嫌疑人,只好在警局留宿。
因爲喬汲如的話,民警並沒扣押她。
她從心底裏感謝喬汲如。
她在警局等待到下午,還好提前向姜浩告了假,要不然現在手機關機,聯繫不上自己,傅琛可能會勃然大怒。
梁若馨把玩着因沒電而關機的手機,深深地嘆了口氣——那個傭人,當真只想簡單地偷件旗袍嗎?
警察局外邊突然傳來一陣轟動。
就連閉上眼睛養精蓄銳的喬汲如,也受了驚擾,她有些不悅地望去,神情突然呆滯住了。
姜浩走在前邊開路,男人高大健壯的雙腿在黑色西褲的包裹下,風姿瀟灑地走上前,站到梁若馨身後。
帶着一陣大到足以毀滅萬物的怒氣,裹脅着警局。
梁若馨呆呆地轉過頭來,與男人四目相對,她微微發紅的嘴脣輕啓。
“傅……”
“恩?纔在警察待了一會,就成了結巴了?”傅琛垂下頭來注視着她,目光像劍一樣鋒利。
“你怎麼來了?”梁若馨嚥了口唾沫,害怕地站起身。
傅琛冷冰冰地笑了,把一隻手搭在椅子前上,看向她,“要不是警察打電話叫我來撈你,你覺得我會過來麼?”
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梁若馨驚慌失措,攔下路過的警察,“你們爲什麼要給不相干的人打電話通知呢?”
“不相干的人。”傅琛聽到這話,額頭上青筋暴露。
警察有些茫然:“之後的偵查發現,你應該並未進行偷盜,不過沒找到證據證實,所以通知你的家人,叫他們來取保釋放,是想讓你少受些罪,我們做這些,也是爲你着想。”
真是貼心,貼心到簡直要成精。
梁若馨面對警察眼神裏:“不識好歹”的難過和失落,竟然講不出責備的話來,她咬緊牙關,“謝謝你們。”
警察滿足地微笑着,“不用謝,保釋的程序做好了,你現在就能走了,之後警察會再聯絡你。”
警察走後,身後那個陰森森的健碩身體,迸發出加倍的寒氣,冷到足以殺死人。
梁若馨在他的威壓之下,覺得彷彿身臨凜冬。
“聽說你請假,我以爲你是想借機休息,梁若馨,你可以的,竟然還玩這麼大了?”傅琛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
梁若馨尷尬地笑了,想把他的身體推開,“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有人誤解我……”
“傅太太有很大可能是被誤會的,不過沒有充足的證據,不能判定,所以我把她送到警察局,如果傅少想要怪罪的話,怪我好了。”
喬汲如輕聲說道。
她的輩分比傅琛高,雖說不過30來歲,可也是個長者。
傅琛擡起頭來,冷若冰霜地看向她,嘴脣輕啓,“還沒找到證據,便把人送到警局,你們喬家還真是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