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愛她。”傅琛沒有遲疑，用力點着頭，“你說對了，叔叔很愛她。”
喬語嫣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臉上消逝的傷疤。
她在死之前，懷胎9月，臉被別人劃破，扔進冷冰冰的河裏，當時，是傅琛對餘名姝百般縱容，才讓她犯下這種大錯，和餘名姝相比，真正可恨的是傅琛。
她幾次求他放了自己，但他不同意，就算不愛了，也不讓自己離開。
原因是，他愛那個女人，他愛餘名姝，沒想到是這樣……
事情終於能解釋清楚，簡單一個愛字，可以簡明扼要地說明全部的偏心和驕縱。
就連傅琛是何時離開的，喬語嫣也記不起了。
她感覺兩條退彷彿灌鉛一般，行走困難，但胸口卻很輕，輕到毫無重量。
春天的晚風並不冷，但仍舊讓人格外蕭條。
喬語嫣返回喬家，馬上趕往書房。
喬肅清帶着老花鏡，厚厚的書遮擋住他年邁的面龐，屋內的空氣靜得快要凝滯，老爺子淡定地坐在一旁，默不作聲。
喬逸風和喬語嫣站成一排，乖乖地等喬老爺子處置。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喬老爺子把書合上，拿掉老花鏡，沉沉地詢問着，“見到橙子了？”
“見到了。”
“她還好嗎？”
“她很好，和之前相比好很多了，聽聞傅琛待她不錯。”
喬肅清怪異地笑了，擡起頭來輕聲說道，“是的，他對橙子特別好，我並沒讓你知道，生氣了嗎？”
“我沒有。”喬語嫣始終低下頭去，身體虛弱，聲音極輕，卻異常冰冷，“今日我有些衝動，和哥哥一同犯下錯，讓爺爺生氣了，今後我一定不再……”
“走吧，我管不住你。”喬老爺子揮着手，口氣平靜。
喬語嫣不由得滯住，驚訝地擡頭，急忙說道，“爺爺，我真的知錯了……”
喬老爺子笑着揮手，“別害怕，我不是說氣話，你們已經長大了，我琢磨了一天，終於想明白了。
語嫣，決定是你自己做的，我不可能阻攔你，今後，如果你再想做什麼，別再隱瞞爺爺。”
他憐惜地望向自己最寵愛的小孫女，輕輕嘆息着。
“爺爺想讓你高興，也想讓你平安，爺爺信任你，知道你的決定不會有錯，你一直非常聰明，不可能虧待自己，有的虧，只能喫一次，千萬不要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
喬老爺子講到這裏，聲音不由得有些哽咽。
他的四個孩子，大兒子去世了，二兒子和自己斷絕關係，三兒子被送到了監獄，只剩這個姑娘。
女兒和幾個孩子，是他僅剩的指望，喬肅清向來性格堅強，可到了晚年卻變得越來越脆弱。
不光是喬老爺子，喬逸風，喬汲如，還有喬語霏，都擔心她會再次栽入傅琛手中。
他們呵護着喬語嫣，只想讓她過得高興一點。
喬語嫣自然都懂，鼻頭一酸，走過去拉着爺爺的手。
喬老爺子輕輕拍打着喬語嫣的頭，溫柔的聲音透露出些許蒼老，“想做就做吧，今後不會再有人阻攔你，你一定要謹慎些，別再任性，從小，你就是最聽話的孩子……”
喬肅清呼吸發沉，突然無法喘息，頭昏昏沉沉地向後倚去。
放到喬語嫣頭上的手，輕輕滑落，喬逸風察覺到不對，立馬衝過去攙扶住他，喬肅清本想勸慰他們不要擔心，卻根本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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