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安靜的病房裏。
令人詫異的是,向來開着白燈,用於照明的病房中,卻蔓延出一股柔美沉寂的藍光,把房間照耀得溫柔安靜。
傅琛按摩着有些好轉的頭起身,他輕輕搖頭,漸漸恢復了記憶。
他在遊樂場,看到梁若馨,還有一個3歲的小女孩,二人玩得非常高興,展露出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發自內心的微笑。
他瘋了一樣衝上前。
記憶在此停滯,傅琛稍有好轉的臉又一次陰鬱起來。
結局自然是沒有尋到,自己昏倒在地。
就這樣,陰差陽錯地,再次和她錯過。
傅琛當然知道梁若馨對自己的怨恨,不然離開3年,不可能連託夢也沒有過,她如此決絕,似乎想走得徹徹底底,不讓他留有一丁點回憶,更不會給他機會,讓他彌補。
傅琛按住頭部的手慢慢暴躁起來,正當他想用力打下的一瞬間,有人推開了房門。
姜浩把心理醫生祁銘帶過來,
“大少爺,不可以傷害自己。”姜浩忐忑不安,像是在警察面前舉起雙手的土匪,擔心傅琛盛怒傷害自己。
梁若馨剛剛離開之時,傅琛深陷其中無法走出,經常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誰會傷害到傅琛,只有他自己。
傅琛冷漠地擡起頭,把手放開,眼神在祁銘身上定格,嘲諷地揚起嘴角,“又帶我來這裏,怎樣,現在準備如何解釋我的病情?”
看到祁銘之時,他早已反應過來,這裏是祁銘的私人精神診療醫院。
祁銘是國外華人,在心理研究方面很有建樹,3年之前,便一直幫傅琛治療心理疾病,幸虧有他的幫助,傅琛那段時間纔不會在董事面前露出馬腳。
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不能做公司的繼承者。
祁銘倚在門邊,無可奈何地聳着肩,把燈關掉,“藍色是治癒的顏色,可你剛剛醒來便如此暴躁,這次的復發比之前嚴重多了。”
祁銘從兜裏拿出紙和筆,一點點記錄下傅琛的病情,“這些天有沒有失眠?生活裏有沒有出現不合理之處,比如……”
祁銘滿臉期待地望向他。
傅琛面對熟人,並沒有恢復自在,他的面色陰沉,沒有一絲表情,“難道姜浩沒告訴你麼?他應該早已把我的症狀彙報給你了纔對。”
祁銘失落地用筆戳着筆記本,“醫生最想聽到的,是病人的自述,主動尋醫是病情有所緩和的表現,可你卻不配合,罷了,咱們繼續。”
他搬來一把椅子,坐到傅琛跟前,由下至上觀察着他,“姜浩告訴我,你再次出現了幻覺,對嗎?”
“再次?”傅琛皺起眉頭。
祁銘說道,“莫非你不記得了?之前在電影節時,你同樣產生了幻覺的,把一個身穿紅色禮裙的姑娘認成你離世的夫人,也因此惹惱了許多身着紅衣的名媛。
此事早已傳得人盡皆知,不需要姜浩彙報,我也早就知情。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在遊樂場旋轉木馬上面,可真浪漫,也許是你對她有些歉疚,在她生前想要帶她到遊樂場坐木馬吧。”
祁銘飛快地揣測着,並未注意到傅琛陰沉至極的面我,姜浩趕緊提示,“少爺這次看到了一個小朋友。”
“小朋友?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也非常有趣,接着說。”
“大少爺說,他看到了一個大概3歲的小朋友,是個女孩,他認爲是自己和少夫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