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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飛奔到殯儀館。
他不顧自已頹廢的樣子被別人看到,心裏只回蕩着二字,不行。
他保護不了她的人,不能連她的屍體都保護不住。
遺憾的是,仍舊來晚了。
火熄滅了,這火來得奇怪,剛好燒燬了梁若馨所在的樓層,她原本便辨認不出的臉龐,被燒成一具屍骨,和煙土浸染在一起,快要分辨不出。
傅琛把衆人推到一旁,飛快地衝上前,卻只看到了梁若馨的屍骨,烏黑的一團,和她平常雪白溫柔的樣子大相徑庭。
他呆呆地站在一旁,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本該活蹦亂跳的人,居然化爲一具屍骨,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告別,梁若馨便迫不及待地逃離了自已。
如今,她如願以償,永遠地離開了自已。他無法抓住。
姜浩追上前,想幫傅琛帶好口罩,以防這裏的灰塵污染了他的呼吸。
傅琛用力把姜浩推到一旁,彎下腰去想要觸碰這具屍骨。
四周的人不約而同地散開,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傅琛纖長的手不住地顫抖着,淚水從眼眶中默默地滴落下來,他猩紅的雙眼攜着巨大的痛處,渾身彷彿不堪重負一般,輕輕顫抖着。
正當手指觸碰到屍骨之時,傅琛突然面色煞白,撫住胸口,鮮血噴涌而出,毫無徵兆地向後跌去。
他和屍骨一同跌倒在地,瞬間昏天黑地,心間疼得彷彿被活剝一樣,不停地念着梁若馨的姓名,臉色煞白地閉緊雙眼。
要是就這樣死掉,她會不會轉過頭來看看,等等自已?
他從來沒想害死她。
傅琛醒來之時,陣陣紛擾傳入耳畔。
他努力睜開眼,虛弱地望向滿頭冷汗的姜浩,喉嚨困難地蠕動着,聲音沙啞,“發生什麼事了?”
姜浩見他終於醒來,激動地快要哭出聲,趕緊把醫生叫來,“大少爺,您昏迷了7日,如果繼續下去,傅家便亂套了。剛剛喬少爺找上門來,要找你要個交代。”
他忐忑地觀察着傅琛的神情,儘可能婉約地說道,“他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讓我們把少夫人的屍體交出來。”
傅琛面色陰沉,聽到這番話,不由得變了臉色,猛烈地乾咳着,怒不可遏,“做夢!她哪怕死了,也是傅家人!”
姜浩趕緊攙扶着他,不敢多說一句話,擔心刺激他的身體。
照理來說,傅琛身體健壯,不可能會吐血,可醫生說他傷心欲絕,急血攻心,狀況不太樂觀,要是不好生休養,今後可能會落下病根。
醫生幫傅琛檢查過後,姜浩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他正準備離開,傅琛卻早已看透他的心思,淡定地躺在牀上,詢問道,“她的屍體,處理好了嗎?”
姜浩滯住,鼓起勇氣答道,“並未對外聲張,少夫人的骨灰早已安置好,墓碑在郊區公墓,和她媽媽在一起。”
梁若馨去世後這些天,姜浩第一次見到,傅琛的面色稍稍有些和緩。
他轉過頭去,望向陰沉的天,喃喃自語,輕聲說道,“也好,你一定喜歡。”
不知爲何,姜浩從傅琛的神情中,看出深深的孤獨和無可奈何,似乎全世界只有他一人,孤獨寂寞,沒有人再聽他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