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馨低下微微發黑的雙眼,依然能看到眼旁的淤青,“那晚之事,我絕不會向別人提起,爺爺和姑姑也一樣,我明白你是怎樣想的,你並非想置我於死地。
你不過是想逃離那個地方罷了,之後你確實找人去救我,後邊發生的事情,誰也預料不到……
我從來沒怨過你,姐姐,你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我承諾,替你守住祕密,我們可不可以握手言和?像小時候一樣,做彼此的好閨蜜,互訴衷腸,你我的關係本該是這樣,對麼?”
二人都還留有兒時的回憶。
兩人從出生便在一起,長大後總會穿類似的皮鞋和裙子,眉目間的神情叫人無法辨別她們的身份,二人親密無間,稚嫩地發誓要相互守護,但最後卻走上了兩條大相徑庭的道路。
喬語霏的神情有些動容,展露出幾絲不可言說的酸澀。
她並未轉過頭去看她,疲倦地說着,“你不必幫我守住祕密,事情確實是我做的,哪怕你公之於衆我也不會害怕,我逃離了那個鬼地方,而你沒有,怪你命不好,原本就不是我的錯!”
梁若馨失落至極,一言不發,曾經那個寵愛自己的姐姐,最終還是離開了。
“我懂了,不過我有件事想問清楚。”
梁若馨走向她身旁,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
“3月15日當晚,酒吧中的男人究竟是誰,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他不是鍾立昌,更不是傅心遠,而是其他人。是那個你相當熟悉,以至於只看背影都能認出的男人!”
喬語霏突然擡頭,裝作驚訝地樣子,“如果不是傅心遠,會是什麼人?傅心遠明明說過,他是孩子的父親。”
“你別再欺騙我了。”
梁若馨溫和淡雅的眼眸澄澈透明,叫人很難在這麼清澈的神情下說謊,“我早已知道事實,我只想要你幫我證明,當晚的男人究竟是誰,是不是那個男人,是不是?”
喬語霏的面具被揭開,她慢慢眯着眼,彷彿在猶豫什麼。
“如今得知真相,對你來說應該毫無用處吧?他身旁早就有比你強上百倍的女人,你不可能改變,哪怕借用喬家的地位,以及你腹中的寶寶,也無法改變傅琛的心。”
“比起你來,我對他更瞭解。而且,我是寶寶的母親,和他無關。寶寶生下之後,我可以自己養大,我只想聽你說句實話。”
梁若馨靠近她,聲音輕到讓喬逸風都聽不到,“你只要說出實話,我便遠離他,絕對不會和他有任何糾葛。”
梁若馨的話觸碰了她內心深處的弦,她想要放棄又捨不得放下的那些情感,讓她不由自主地答應了梁若馨的要求。
喬語霏從包中拿出相片,是她以前讓梁若馨看的那張,證明鍾立昌是孩子父親的相片。
梁若馨疑惑地挑起眉頭。
“這個男人是傅琛。”
喬語霏伸出手,輕輕撫摸着相片上的身影,眼神中滿是自己察覺不到的愛戀。
“我在騙你,當時他正是穿的這身衣服,我找的私人偵探正是由於察覺此事,被我下令不再調查,而且不允許他和你聯絡。
你是不是從未看到過傅琛這套衣服?那是因爲我之後趁機到傅家,把這身衣服拿走扔掉了,誰也不知道是我做的,我原本想把這件事深藏在心中,看你被人隨意玩弄,這樣我心中才會舒服一點。”
喬語霏輕輕擡頭,沉沉的眼眸中彷彿蔓延出烈火,她不由得笑了,固執地說道。
“我已經告訴你真相,你一定要信守承諾,遠離他……你要明白,你和傅琛,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你們兩個,早晚會有一人,把對方置於死地。”
梁若馨心間一沉,反感地奪過她用力攥緊的相片。
她從不相信這種幼稚的咒罵,但喬語霏的話卻讓她驚慌失措,她能感受到話裏的憤恨和妒忌,可她不願講出來。
等到了喬家,自己跟喬語霏便會共處一室,但傅琛,她此生都不會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