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馨從鏡中注視着她,僕人垂下頭答道,“少夫人您也明白,大小姐有病在身,很多時候頭腦不清醒,凡事都要以休養爲主,哪怕她說了什麼,老夫人和二少爺也不可能由她胡來。”
梁若馨冷冰冰地笑了,慢慢把梳子放到桌上,原本應該溫暖的皮膚變得冰冷細滑。
對自已的至親,都可以如此殘忍,真是少見。
僕人望向門外,輕聲哀求着,“少夫人一定要保密,此事是我透露的,要是被二少爺和老夫人知道,我就沒辦法在傅家待下去了。”
梁若馨疲憊不堪地點頭,揮手示意她離開,僕人把房門關好後,她疲倦地伏在桌前。
分明是剛剛睡醒,卻彷彿整夜都沒有睡一般,懷孕的疲倦加之外面的壓迫,時刻讓她感覺沉悶。
傅心怡離開後,傅家就沒有真心待她的人了。
但也許這是件好事,至少她交給傅心怡的東西可以被保管好,如果傅心怡沒有背叛自已,應該就不可能被傅心遠察覺。
傅氏掀起的巨大風浪,等傅心遠繼承之後,用特殊的方法壓制下去。
加之他向來“溫文爾雅”的性格,大家都對他信心滿滿,有幾個不悅的股東沒有參加董事會,卻沒有多說一字,傅心遠畢竟剛剛上任,大家都在擔心自已的利益。
傅心遠爲公司操勞,好幾天都沒有回家,梁若馨每天撫摸着腹部,盤算着時日。
傅琛彷彿消失已久,腹中的寶寶漸漸長大,梁若馨的身體也慢慢沉重,傅心遠曾許下承諾,1個月內捉回傅琛,也並未兌現。
似乎他從來沒有在世上出現過一般。
梁若馨全新的身分早已定製好,是一名留學生,年輕有爲的鋼琴家。
全新的身份證和資料檔案擺在她的眼前,真實地彷彿她親身經歷過一般,只有梁若馨明白,這是傅心遠幫她設好的監牢。
檢查過後,醫生的表情有些沉重,但因爲傅心遠曾經提過要求,因此只把檢查結果告知助理,助理再交到傅心遠手中,梁若馨雖是寶寶的母親,卻沒有知情的權利。
“醫生怎樣說的?”梁若馨拽住助理的手,輕輕問着,“是哪裏有問題嗎?”
助理淡定自若地幫梁若馨披好遮風的大衣,“少夫人不必擔心,寶寶非常健康,不過少夫人這些日子過於憂慮,醫生說,懷孕期間要心情愉悅纔好。”
梁若馨擡起眼睛,嘴邊若有若無地揚起苦澀的笑,覺得自已彷彿稀有動物一般被牢牢守護着,“我明白了。”
從知道寶寶的父親是傅心遠起,她便每天做着惡夢。
對寶寶的感情也不復從前,但母愛超過了別的情緒,梁若馨漸漸學着接受和容忍。
試圖適應如今的日子,可卻很難適應,因此心情漸漸沉重焦慮。
這樣的話,她絕不可能告訴助理。
助理把她送出醫院,掏着口袋,突然說道,“少夫人,我把東西丟在裏邊了,我過去找,麻煩少夫人在這裏等我。”
梁若馨輕輕點頭,獨自在門口稍做歇息,呆呆地注視着牆上的鐘表。
簡潔大方的鐘表一刻不停地轉動着,時間一分一秒地經過,助理卻始終沒有現身。
梁若馨不由得走到科室門外,試圖聽聽裏邊在談論什麼。
她心裏明白,助理不可能是把東西丟在裏面,而是有的話,要瞞着自已告知醫生罷了。
“讓一下,急診病人!”
前方的擔架車飛速推來,車輪在平靜的地板上飛快地行駛着,發出重重的壓抑聲。
梁若馨身爲孕婦,對突如其來的東西異常敏銳,她趕緊閃開,倚住房門,擔架車剛好從她身邊經過。
“還好有驚無險……”梁若馨輕輕撫摸着胸口。
就差一點,自已就會被撞倒,這樣一來,腹中的孩子就真沒辦法留住了。
哪怕是急診的病人,也不該如此魯莽啊。
梁若馨驚魂未定地撫摸着腹部,憤怒地望了過去,神情突然呆滯,難以相信地顫抖着嘴脣,幾度認爲自已看花了眼,心中一沉,趕緊追過去,心裏突然猛烈地顫抖着。
怎麼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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