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馨離開之後,劉媽首先看到這封信。
爲了防止像之前一樣,劉媽幫她逃脫,傅琛仔細地審問了劉媽很久,察覺到她確實不知此事。
劉媽彷彿也厭倦了這種日子,提出離職,準備自己去外面養老。
如今傅家狀況頗多,傅琛同意了劉媽的申請,次日清早,劉媽便離開這所生活20餘年的別墅。
劉媽不在,剩下的傭人中,只有老楊有身份和勇氣敢爲大少爺塗藥。
傅琛默不作聲地倚住沙發,頭頂的吊燈閃耀着燦爛的金光,照射着他英俊的眉目和髮絲,卻無法溫暖他冰冷的神情。
傅琛閉上雙眼,面不改色地由老楊幫自己塗藥,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姜浩忙於應對接二連三的來電,抽出時間轉過頭去望向傅琛,看到他疲憊的黑眼圈,煞白的嘴脣,不由得心生嘆息。
過了一會,老楊的藥已經塗完,本以爲大少爺睡過去了,動作溫柔輕巧。
一動不動的傅琛,突然開口,疲憊不堪地嘆着氣,“我同樣有錯。”
老楊滯住,目瞪口呆,以爲自己幻聽了。
猶豫過後,老楊鼓起勇氣輕輕推向傅琛,輕聲詢問,“大少爺,大少爺?”
傅琛毫無反應,他低下頭去,神情疲憊,發出勻稱的喘息,老楊無可奈何地笑了,輕輕收起藥箱,搖着頭說道,“如果先老夫人還在,少爺也許就不會這樣難過了。”
姜浩聽到後,趕緊示意老楊閉嘴,忐忑地望向熟睡的大少爺,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輕聲說道,“今後別再提此人了,免得少爺聽到後煩悶。”
傅琛的媽媽在他小時候就已經離開人世,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就算他閉口不談,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姜浩心中也清楚,傅琛並非冷漠之人。
老楊輕輕拍打着自己的嘴巴,不再講話。
喬逸風坐上車,把領帶一下子扯下來,解開釦子,沉悶地喘息着,這才感覺胸口的壓抑緩和了些。
他冷冰冰地望向車窗外傅家別墅,攥緊雙拳,下令,“開車,我要把寧城翻得天翻地覆,另外,和家裏要人,告訴他們我想找人,就算挖個底朝天也要把此人找到,
不僅寧城,只要她有可能去的城市,全都搜查一遍!”
司機從未見過喬逸風如此嚴肅憤怒的模樣,忐忑不安地給喬家打電話要人。
喬逸風一次次給梁若馨打着電話,不停地給她發送郵件,卻從未收到答覆,以至於連已讀都看不到。他不由得感覺大事不妙。
梁若馨既然在走前告訴自己,想和自己見面,就不可能失蹤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聯絡自己。
信雖然是她寫下的,可梁若馨自己,當真想借此時機逃離嗎?
1個月很快就到了,喬語霏那頭的離婚手續也早已備好。
一旦梁若馨起訴離婚,就能保護腹中的寶寶短時間內不受傷害,計劃的日子還很久,不必如此焦急,究竟是有人在逼她?還是梁若馨有其他計劃?
喬逸風心中大亂,坐在車中,跟喬家派來的手下,一同把寧城翻得底朝天。搞得大家惶恐不安,都在揣測這向來“不問世事”的喬家大少爺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所爲何人。
喬家的眼線非常多,不一會,事情便傳入喬老子——喬肅清耳中。
喬肅清帶着老花鏡,滿是斑點和皺紋的大手慢慢拿起眼前的資料,扶着鏡框,面不改色地問着,“這確實是大少爺下令的?”
他年事已高,可威壓仍在。管家不由得垂下頭去回覆道,“是的,派了很多手下,說要找一個人,相片上是一名女子,說要想方設法把人找到。”
喬肅清昏沉的雙眼卻仍舊銳利,他伸出手,“相片在哪?”
管家掏出相片遞給他。上面的姑娘笑得燦爛,身着拖地的紅絲絨禮裙,對着鏡頭揮手,美得不可方物。
可能是年齡大了,喬老爺看到相片的那一瞬,心中一沉,覺得莫名地熟悉,他呆呆地摘掉眼鏡,仔細看去,看清女孩的面孔後,驚訝至極,憤怒地大吼着,“梁若馨?爲什麼是她?!”
管家低垂着頭,不敢說話,喬老爺子氣得起身,在房間內踱來踱去,沉沉地說道,“沒有人知道,少爺爲何要找到此人,是嗎?”
看到對方點頭承認,喬逸風額間陣陣發痛,陰沉着臉倚在窗邊。
管家謹慎地問道,“用不用叫少爺回來?”
喬肅清輕輕揮手,頭痛難耐地說道,“不必。叫他去找吧。私下多注意些,別衝撞了不該冒犯的人,逸風做事向來魯莽,目無法紀,如果沒有人盯着,一定會出事。
還有,再找人去打聽一下,逸風爲何要找這個女人,她姓梁,還是傅家的少夫人,儘量別跟讓她跟喬家走得太近。”
管家應和着,正準備離開,喬肅清突然眯起雙眼,“要是他回來了,叫他馬上來找我。逸風跟那個女人的關係,非同尋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