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流逝,梁若馨的眼神被風中凋零的樹葉遮擋住,可花卻仍舊原封未動。
難道是他搞了鬼?或是真像他說得那般靈妙?要是真的這樣,媽媽,你真的太可恨了。
怎麼可以把這種人當作女婿,怎麼可以贊同他對我的欺凌與傷害?
傅心遠看着手中的表,還大方地多等了一會兒,臉上展露出微笑。
“早已經到時間了,你親眼所見,這束花安然無恙地在這裏,既然你媽媽肯接受我,就要願賭服輸,你也要接受我。”
女人的頭髮在風中凌亂,瘦削的身子不停地晃動着,彷彿隨時會消逝一般,“你確實賭贏了,但我從來沒答應過要和你打賭。
不僅這樣,這束花還在這裏,又能證明什麼呢?我從不迷信,你做的所有都是白費氣力,想用這種方式讓我接受你,只能讓我越來越鄙視你!”
梁若馨把音量放低,展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傅心遠,在你認爲你可以掌控一切時,早已一無所有,別總是妄自菲薄,不然你也不可能始終被傅琛壓制住。”
傅心遠的微笑慢慢消失,陰森的眼神透過迷濛的天色,無情地刺向梁若馨的身體。
但梁若馨卻感覺發自內心的暢快。
既無法一決勝負,就只好繼續抗爭,就算讓自己遍體鱗傷,也不可能讓傅心遠有可乘之機。
趁着男人憤怒之時,梁若馨趕緊把手掙脫開,血的腥氣在風中飄灑着,之後消失不見。
傅心遠試圖捉住她,大風從他的手中穿過,推她向前,最終沒有捉住,他呆呆地滯在原地,慢慢攥緊雙拳,注視着梁若馨離去的背影。
梁若馨彷彿被風吹下了山,她坐到車中,轉過頭去望向無形的風。
眼眶中突然浸滿了淚水。
……
少夫人受了傷,手上有許多血洞,彷彿是被扎傷的。
傅家傭人們對此事議論紛紛,最終在老楊與劉媽的神情下住口。
處理傷口的醫生更換了幾次繃帶,這才把凝固的血完全處理乾淨。
“你爲什麼這麼長時間纔想到要包紮?花刺中有很多細菌,加上流血過多,以後一定得謹慎些,受傷之後得馬上到醫院處理,看樣子,受傷應該有幾個小時了,對嗎?”
醫生無可奈何的說道。
梁若馨躺倒在牀,臉色煞白一片,靜靜地聽醫生詢問,輕輕“恩”了一下。
墓地離市區很遠,回家之後再把醫生叫來,浪費了很多時間。
醫生再次叮囑過後,幫梁若馨塗好藥,之後離開傅家。
劉媽守在門外,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出口,少夫人眼中毫無生機,空蕩蕩的,彷彿浸在冰山之中。
“少夫人回家了?”桂嫂忽然在門外現身,毫不客氣地觀察着屋內的情況,聲音不算大,卻足夠讓梁若馨聽得真切。
梁若馨拿棉被蓋住頭,把身體埋在被中,分明是想讓劉媽快點把她趕走。
桂嫂見她這副樣子,馬上面色陰沉,放聲嘲諷道,“少夫人究竟睡沒睡着?我是受老夫人吩咐前來的,少夫人向來沒把老夫人當回事,我心知肚明,沒料到你表現得如此明顯。
難道不擔心被人看到,在外面傳閒話嗎?傅家少夫人,爲什麼如此高傲自大,根本容不得別人講話?”
“沒看到少夫人在睡覺麼?趕緊滾開,有事的話等少夫人醒來再談!”
劉媽不留情面地把門關好,臉上滿是慍怒,氣急敗壞地大罵着,“少夫人是少夫人,老夫人是老夫人,你不過是個做事的傭人,還在這裏趾高氣昂,耀武揚威?!”
“你我不相上下,各司其職,劉媽,你不要血口噴人,趾高氣昂的人是你吧,終於麻雀變鳳凰,狂得不行,這樣傲慢,可真是隨了主人,小心無福消受,折損自己的壽命!”
桂嫂瞪大雙眼,聲音越來越大,下面的傭人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擡起頭來,往樓上看去。
劉媽氣得渾身顫抖,嘲諷地笑着,指向桂嫂的鼻尖,“如果你再敢打攪少夫人睡覺,後果自負!”
“有什麼不敢的,我還能害怕你?!”桂嫂冷嘲熱諷地說道。
“好了,還準備繼續吵下去嗎?大家都在看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