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馨聽到她堅定的答覆,胸口的憂慮終於消失殆盡,她放心地笑了起來,撫摸着腹部的手也不由得穩定下來,真誠地說道。
“我當然相信你,語霏,謝謝你,有你幫我,我的心裏踏實多了。”
“你安心休養,不要擔心,此事先不要告訴任何人,以免被傅琛得知後派人干擾。”喬語霏謹慎地囑咐着。
梁若馨聽到她真誠懇切的關懷,不由得熱淚盈眶,她揚起嘴角,攥緊電話,“語霏,真的非常感謝你……”
喬語霏的承諾,當然是最棒的消息。
不管她的官司能不能打贏,只要能幫她推遲時間就可以。
梁若馨踏踏實實地鬆了口氣,欣喜若狂地哼唱着歌曲,是媽媽從前總唱給她聽的,兒時的她,總會伴着這首小曲入眠,溫和熟悉的聲音,是她最輕鬆時期的聲音。
梁若馨微笑着把梔子花修剪好,垂下頭去輕輕聞着,突然聽到後方有輕微的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
她漸漸輕鬆的心突然再次緊繃,轉身望向身後,犀利的眼神注視着來人。
等看到來人的模樣,她不由得心生疑問。
傅心遠輕輕俯下身,把掉落在地,自己無意間踩斷的花枝拾了起來,嘆息地說道,“長得這麼喜人,花匠可真不小心,竟然把它剪掉了。”
梁若馨慢慢起身,收去臉上的微笑,“二少爺何時過來的?”
她想搞清楚,剛剛跟喬語霏的談話,被對方聽到了多少。
溫室的門敞開着,她根本沒聽到任何腳步聲,足以見得,傅心遠並非剛剛到來,已經來了很久了。
傅心遠把手中的花枝插入土裏,面帶笑容溫柔地回憶起來,“10分鐘之前?不,也許是20分鐘之前……我記不太清了,似乎是大嫂您剛剛開始接電話,我便到了。”
男人的聲音帶着不同於常人的溫柔,加上他溫柔的輕笑,優雅地叫人無法挪開雙眼,彷彿清冷淡漠的雲朵,或者是溫和柔軟的棉花,總而言之,叫人反感不起來。
但梁若馨仍舊心思凝重,直直地盯着他。
自己果真猜到了,傅心遠早已經到來,剛剛電話的內容,他早就聽得清清楚楚。
真是好笑,喬語霏千叮嚀萬囑咐,讓她謹慎一些,別透露出去,沒想到電話還沒掛,便被傅家人聽到。
傅心遠會如何處理呢?
是幫她保守祕密,還是向關係並不密切的傅琛透露?
梁若馨心中實在沒底,傅心遠看上去溫文爾雅,但內心被遮掩地很深,壓根看不透。
她從男人的神情中,察覺到自己此時的神色相當不堪,梁若馨尷尬地笑着,無可奈何地說道,“你既已聽到,我便不再遮掩,我確實想跟傅琛離婚。”
“你應該清楚,我和他原本便是合同婚姻,不存在……情感,必定會走到離婚這一步,不願意提早讓家人知道,只是擔心打攪到大家,等把一切都處理妥當,便會公之於衆。”
她的每字每句,都想引起男人的誤會,告訴他離婚之事傅琛早已知情,這是夫妻二人自己的事情。
但傅心遠彷彿壓根沒聽清楚,惋惜地說道,“大哥已經知情了麼?我沒有料到,你們兩個會到這個地步……大嫂,要不你再跟大哥仔細聊聊,也許還有轉機?”
梁若馨心中一沉,不能再繼續撒謊了,她面色煞白,“沒有轉機,此事,請你先別讓傅琛知道。”
女人的聲音漸漸降低,輕輕低下頭去,光亮的額頭露在外面。
傅心遠伸出手揉了揉眉頭,之後擋在眼前,遮住眼神中的偷笑,之後把手放開,裝成恍然大悟的樣子,“沒想到大哥並不知情,大嫂你……是想讓我幫你保守祕密?”
男人的話語間攜着笑意,但梁若馨卻不再認爲他善良溫和。
他既已經猜到,梁若馨便不想再欺騙他,女人眉頭緊皺,直截了當地說道,“對,我是想請你幫忙保守祕密。”
“不需要太長時間,最多1個月,立案之後,法院進行傳喚,他就會知曉,幫我隱瞞一段時間,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吧?”
拿掉擋在他們兩個中間的那片紗,二人的形象瞬間清晰明亮,梁若馨不是溫柔優雅的大嫂,傅心遠同樣不是溫文爾雅的二弟。
二人站在利益上相互對立着,是真真正正的初次對峙。
傅心遠興趣滿滿地揚起嘴角,伸出手揉搓着滿是梔子花芳香的空氣,面色深沉。
“大嫂既這樣說,要是我不肯幫忙,實在是不仗義,可是欺騙大哥,也很讓我爲難,要是我幫大嫂隱瞞,你會如何報答我?”
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梁若馨懸空的心卻踏實了些許,她慢慢問道,“你想讓我如何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