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馨的神色一直淡定自若,並未因爲聽到餘名姝誹謗的話而有所改變,她毫不憤怒,纖長的眉毛彷彿起伏的山,溫和俊秀,餘名姝在她的襯托之下,彷彿一隻螞蚱。
“我並未做過這種事,所以你別污衊我。”
餘名姝毫不顧忌地哈哈大笑着,“有膽量做,卻沒膽量承認,傅夫人可不如我,做婊,子還想立牌坊,難道不怕傳到傅先生耳朵裏麼?”
她的話越來越過分,喬語霏的眉頭不由得皺起,最終忍受不住,從兜中拿出錄音筆,上面紅色的小點正在閃來閃去,說明正處於工作中。
喬語霏冷若冰霜地說道,“餘小姐,你既不擔心負法律責任,就把話講明白吧,剛剛的每字每句都清晰地錄了下來,不可能誣陷你。”
“餘小姐,您再多講兩句,把證據信息補充得更加完整,等開庭時,根本不需要費時多說,馬上就能判刑。”
喬語霏伸出纖長的手指,在額頭敲了幾下,驕傲地笑着。
“我一時激動,忘記介紹自已了,餘小姐,我是喬語霏,是一名律師,如果想打官司,一定記得光顧我這裏,我非常樂意看您打官司呢。”
律師,錄音筆,餘名姝不由得被嚇住。
她謹慎又防備地向後退去,錄音筆在她看來,似乎像匕首一般,鼻頭由於緊張而生出一層冷汗,嘟囔着。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並未違法,哪怕你身爲律師,也沒辦法處置我這個心安理得之人!”
“心安理得?餘小姐,您做了虧心事,知道了我的身份,還這樣振振有詞?”
“餘小姐你裝出的心虛樣子……看起來跟馬上被判刑的罪犯不相上下,抱歉,我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地把餘小姐想成那樣的人了,餘小姐應該不會在意的吧?”喬語霏冷笑着問道。
梁若馨驚訝地望向正在發揚長處的喬語霏。
喬語霏這副熟悉的模樣,她早已太久沒看到過。
餘名姝氣得面色煞白,憤憤不平地攥緊雙拳,無奈拿錄音筆沒轍,好長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喬語霏不由得揚起嘴角,冷漠嘲諷地笑了起來。
三人僵持不下,可梁若馨卻很少講話,她的問題早已問完,她只想弄清楚,餘名姝腹中寶寶的父親,是否是傅琛。
面對喬語霏,餘名姝敗下陣來,她驀地兩眼放光,注視着梁若馨,雙眼噙着淚水,嘩啦啦地流淌下來,速度之快,使得梁若馨喬語霏都不由得愣住。
餘名姝“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抱起梁若馨的腿,輕聲哭泣着,“少夫人,全是我的錯,我不該有了傅少的骨肉,要是我早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一定會把孩子打掉。”
“可他是活生生的小生命啊,現在早已4個月,和少夫人的寶寶同樣大,我捨不得……”
“我早已承諾過,保證會離大少爺遠遠的,寶寶誕生之後,也不會爭奪家業和名份,拜託你讓我把寶寶平安生出來,我馬上帶寶寶離開,一定不再礙您的眼!”
餘名姝痛哭流涕着,診室內的醫生煩躁至極,準備趕她出去。
看到這番情景,不由得滯住,身爲醫生,當然心懷慈悲,看到孕婦跪在地上,覺得於心不忍,可又沒膽量上前插手別人的家事。
梁若馨得到答案之後,不由得滯住,被憂慮遮蓋住的眼眸不再浩瀚,變得漆黑陰暗,毫無氣息。
她沒哭,沒發怒,也沒有撕心裂肺的狂躁,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一旁,彷彿一座石像一般,面不改色地佇立在原處,一動不動。
餘名姝早已做好捱打的準備,看到梁若馨默不作聲,不過是呆呆地望向自己,在她漆黑深邃的眼神中,餘名姝不由得心頭髮冷,她向後退去,和她保持一定距離,接着哭了起來。
“大少爺跟我的關係,是在少夫人嫁到傅家之前發生的,我並未插入你們二位的感情,那次是個意外,少夫人爲何執意不肯放過我?”
“你同樣身爲媽媽,難道不能放過我和寶寶嗎?我已經知錯,求你了,少夫人,求你讓我把寶寶生下來……”
醫生聽到這裏,終於忍無可忍,她起身把餘名姝攙扶起來,強忍着怒火說道,“快起來,地上冷。”
她指桑罵槐地說着,“這又不是你的錯,是男人犯下的錯,沒本事的妻子纔會責備其他女人,有這些時間和膽量,沒必要欺負你,趕緊回家和自己丈夫把賬算一算!”
喬語霏氣得發笑,正準備替梁若馨還口,梁若馨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梁若馨的手冰冷至極,彷彿手上滿是寒冰,她攥住喬語霏的手,喬語霏不由得一顫,遲疑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