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郊外荒無人煙,華麗的別墅就算再漂亮,也沒有人觀賞。
梁若馨從車上下來,盯着面前的別墅,過了很久,這才慢慢走上前,別墅內的傭人黃媽收到二少爺的信息,早就開門迎接,看見梁若馨,雙眼放光,恭恭敬敬地說着。
“少夫人先歇息一下,我上去看一眼大小姐醒沒醒。”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大姐不可能介意的。”梁若馨溫柔地笑着,嫵媚又動人,她相信自己走之前,傅心怡一定想對自己說些什麼,可惜始終沒有合適的機會。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
黃媽的眼神躲閃一下,乾咳過後,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這……有些不妥吧,我聽別人說,少夫人跟大小姐之間,好像有些矛盾?”
梁若馨雪白纖長的脖頸輕輕垂下,鎮定冷靜的微笑始終掛在嘴邊,沒有被黃媽的話所激怒。
“開什麼玩笑,都是家人,怎麼會有隔夜的仇呢,不過是些小矛盾罷了,早已經解決了,沒什麼不妥。”
黃媽好像不是家中的傭人,就連劉媽都不認識,劉媽悄悄向梁若馨使着眼色。
“但是無論如何,大小姐患着病,好事記不住多少,壞事都都記得,如果犯了病,受到刺激……”
梁若馨跟劉媽早已明白,傭人明明是想延遲時間,不讓二人去樓上探望傅心怡。
這樣做只能是一個原因,她們對大小姐做了不好的事情,擔心被自己看到,所以加倍阻攔。
梁若馨不由得皺起眉頭,馬上把她的話打斷,怒不可遏地說道,“我再說一次,我要到樓上去探望大小姐,如今我是傅家的一家之主,你有什麼資格阻攔我?”
梁若馨從恢復記憶之後,脾氣也有了輕微的改變,而且她手握大權,還有傅琛做後盾,確實能夠暢行無礙。
至少在整個傅家,沒有人敢反對她。
黃媽憤憤不平地嘟囔着,“這裏又不是你們傅家,怎能容得你胡作非爲?”
“滾開!”
劉媽從未見過這樣找死的傭人,神情瞬間變得犀利,用力瞪向她,把她推到一旁。
“少夫人今天一定要到樓上看望大小姐,如果你有任何的不悅,等大小姐醒過來,或者是等二少爺回家,隨便你去告狀!”
黃媽被她推到,跌坐到樓梯上,驚訝地望向梁若馨。
梁若馨根本沒看她,提起裙尾淡定自若地走到樓上,速度很快,劉媽在她後方保護着,擔心黃媽耍花招,每走幾步,就轉過頭去瞪她一眼。
黃媽焦急萬分,冷汗直流,她走在兩人身後,心有不甘地說道,“少夫人,不要怪我沒有攔住你。”
劉媽冷冰冰地哼着,打開傅心怡的房門,伸出手攔在門外,狠狠地注視着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傭人,不允許她進門。
梁若馨飛快地走上前,把屋內緊閉的窗簾打開,讓陽光照射進房間,之後伏在牀頭,輕輕掀開被子,之後稍稍松下心來。
她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溫和地撫摸着被子裏沉沉睡去的傅心怡那凌亂的頭髮,心裏有些酸楚。
之前的她,睡得是高檔的絲綢,牀上乾淨整潔,沒有一絲皺褶,可如今這張牀亂七八糟,不清楚多久沒有換洗過,居然全是像藥跡一樣的深色痕跡。
被子中蔓延着一陣苦到令人作嘔的藥味。
梁若馨之前看到過她的藥,各種各樣,有着不同的作用,助眠藥,治療焦慮的藥,壓制暴躁的藥,安神的藥……
這些藥只有一個共同之處,便是服用之後毫無興趣,非常苦澀,讓人沉沉睡去。
梁若馨有着身孕,腹中的寶寶和自己都極爲敏銳,她不由得有些作嘔,又努力壓制下去,輕輕起身。
劉媽仍舊在門外阻攔着傭人,黃媽的賊眉鼠眼早已朝屋內望了過來。
梁若馨強忍住嫌惡,鎮定地擺擺手,吩咐劉媽放人進來,坐到牀邊,擺出一副幫大小姐討回公道的樣子,冷冰冰地問道,“只有你自己在這裏照看她?”
黃媽明白自己勢單力薄,乾脆乖乖地回答起來,“二少爺吩咐過,她的病需要安靜休養,平常我自己服侍她就可以,人一多,大小姐會更加心煩的。”
傅心怡在夢裏,不知夢到了什麼,畏懼地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手不由得伸了出來,手上鮮紅的印記顯露出來,梁若馨不由得一驚。
她驚訝地拿起她的手,輕輕摸着她手上的傷,一定是被什麼東西勒得破皮,結了疤之後再次勒壞,纔會出現這樣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