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馨疑惑地打開信封,信紙上只有簡單幾字,“趕緊從這裏離開,別等到天亮。”
離開?天亮……焦急的詞語顯露出此人的慌張與匆忙。
梁若馨輕輕咬住嘴脣,思索過後,問向服務員,“明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麼?或是巴黎這邊,有特別的事情發生嗎?”
服務員連連搖着頭,梁若馨繼續追問,“來送信的人,走了嗎?”
服務員回答道,“先生把這封信放好之後便走開了,不清楚去了哪裏。”
“有看清他的樣子嗎?”
“額……他頭上帶着帽子,臉上也被口罩遮住,我們實在看不清。”服務員無可奈何地說道。
來信的筆跡十分陌生,寫信的人又被口罩和帽子遮擋住,梁若馨覺得,一定是有人在戲弄自己。
大半夜接收這種東西,梁若馨自然會往不好的方面想,她心煩意亂地把紙團成一團,準備明早到監控室看看送件人究竟是誰,她讓服務員離開後,把手中的紙團扔到垃圾筒內。
也許是喬逸風與別人產生了矛盾,或是被什麼人妒忌,人們無法戲弄他,看到自己是喬逸風的妹妹,於是順便戲弄一下,倒是不無可能。
也許人們正藏在酒店門外,等她出門,便有不好的事發生。
在酒店裏,至少還會有服務生和防盜門,如果遇到危險,她不開門就好,怎麼也比深夜跑到時外面要安全……
梁若馨琢磨着,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次日被喬逸風的助手喚醒。
整個晚上都無事發生,梁若馨早就把來信之事拋之腦後。
她越來越覺得,喬逸風簡直像個老人。
不然爲何清早5點鐘便起牀運動洗漱,7點鐘便帶着畫筆到山中開始寫生創作了?
她跟隨着助理跋山涉水,終於來到巴黎郊外的山間。
這裏是鮮爲人知的蝴蝶谷,此時正值夏天,蝴蝶衆多,山間溪水瀝瀝,溫度涼爽舒適,很多蝴蝶清早便會揮動雙翅,從山間結伴而出,到晚上才結伴返回,在清晨的霧色與夜晚夕陽的浸染之下,成羣的蝴蝶似真似幻,這便是喬逸風今日寫生的重心。
梁若馨無可奈何地坐在一旁,四處觀望着,一點點啃食着手中的麪包,滿臉的憤憤不平。
喬逸風的助手有很多,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竟然還額外僱傭自己。
而且還讓自己坐在一旁觀看,不需要做任何事。
單是這樣的百無聊賴,就足以深入人心。
梁若馨無精打采,坐得四肢痠疼。
過了一會兒,梁若馨煩悶至極,慢慢站起來舒展着四肢,想要到處走走。
喬逸風彷彿長了後眼一樣,輕聲把她喊住,“你來一下。”
梁若馨滯住,可憐巴巴地扭過頭去,“有事嗎?”
喬逸風可是很少在創作是分散精力。
他指向畫上的山坡,這裏是蝴蝶結伴出發的山洞,上面上一條溪流與一座山丘,喬逸風指向山丘,“站過去。”
“我站到山上去?”梁若馨驚訝地指着畫上的小山,探測着高度,“這樣不會影響你創作嗎?”
“哪來這麼多廢話……”喬逸風目不斜視地說道,“我準備畫人像,叫你去你就去。”
梁若馨恍然大悟,原來是讓自己做模特。
助手攙扶着梁若馨,慢慢爬到小山上,由下向上看,覺得這座小山並不高,可此時站在上面,竟然有點頭暈,梁若馨找到一處支撐點站好,轉過頭來,“這樣可不可以?”
喬逸風神情冰冷,淡定自若地觀察着女人的動作,拿起筆在空中不斷勾勾畫畫着,之後皺起眉頭,“你站好,把手伸起來,注視天空。”
“好煩……”梁若馨嘟囔着,擺好他想要的姿勢,呆呆地望着天空。
“這樣可以麼?”
“向左走一些。”
“現在呢?”
“自然一些,別太緊張。”
經過三番五次的修改與調節,喬逸風總算鄭重其事地點着頭,揮灑着手中的畫筆,“我沒畫完前,你不能離開那裏。”
梁若馨瞪大雙眼,難以相信地說道,“我有着身孕……”
“鍛鍊身體於你而言,是件好事。”喬逸風簡單幾句話便拒絕了她,自顧自地開始創作,過了一會,忽然讓助手準備計時。
一旁的助理開始讀着秒,梁若馨一臉疑問地望向天空,等最終的“1”字說出口,忽然感覺到身旁的山洞中傳出異響與微風。
似乎是很多對翅膀一同揮舞着,散發的聲音。
還沒顧上思考,山洞中便涌現出數不清的蝴蝶,色彩花型各不相同,把梁若馨團團圍住。
梁若馨呆呆地站在蝴蝶羣中,癡癡地望着在日光和水霧中飛舞的蝴蝶,不由得伸起手來,觸摸它們的雙翅。
這美麗的風景只有短暫的停滯,不一會兒,蝴蝶便四散飛去,只剩梁若馨自己沉迷於剛剛的美景中回不過神。
她突然領悟了男人剛剛的要求,那樣的美景,在他的手中,一定會變成爲不朽的佳作……
梁若馨激動地扭過頭去,想要衝着男人大叫,突然腳底一空,身體朝下摔了過去。
……
《梁若馨傅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