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梁仕銘從淨心堂回到淨室,陸野子正在桌旁用飯,此時見梁仕銘回來,急忙迎上去,緊一把拉他坐在桌邊,問及此行所獲。
梁仕銘緊皺眉頭,長嘆一聲後,遂將此行所見所聞完完本本地告訴了陸野子。
聞聽梁仕銘說起掌教暫時無法救父一事,陸野子勸他暫放寬心,認爲眼下掌教既已答應出手相助,總比之前苦熬空等強上百倍,如今只須耐心等待幾日便可。
至於尤勁松爲何敢冒險當衆敗壞梁仕銘與馬凌雲,陸野子想了半晌也想不明白。
梁仕銘卻告訴陸野子說,自己在回來的路上已然相通,尤勁松之所以敢如此猖狂,便是認定他對馬凌雲的齷齪所爲,馬凌雲絕不敢聲張,而自己也會因爲投鼠忌器,不敢對外人提及。此番他惡人先告狀,就是妄想敗壞二人名節,讓衆人以爲二人乃不堪之輩,如此一來便能把水攪渾,日後哪怕再有人揭發,衆人聽後也都會心中存疑。
梁仕銘越說越惱,鼻孔連連喘着粗氣,陸野子緊安慰一番,並答應日後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訓尤勁松,讓他得到應有懲罰。
見陸野子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梁仕銘感覺心中一暖,待激動的心緒稍稍平復,他緊又對陸野子說出一件與二人性命攸關的事來,此事便是尤勁松曾當衆懷疑,梁仕銘與陸野子就是接引邪道找到青城入口的青城內應。
聞聽尤勁松竟如信口胡言、蛇蠍心腸,陸野子又驚又怕,緊破口大罵道:“好一個尤勁松,孫仔!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陷害你我......說我們是內應?我看他纔是罪魁禍首、邪道內應!這孫仔,妄想借刀殺人,他不得好死......”
見陸野子驚慌失措地大罵不止,梁仕銘緊又安慰他一番,勸他不必驚慌,告訴他以自己來看,內應一事趙凡山只告訴了掌教,而掌教卻沒有當衆說來,想必已有打算,而尤勁松所言,也只是無端猜測,且衆人也並未聽信於他。
此時想起當時被尤勁松逼問的場景,梁仕銘還是緊覺得一陣後怕,道:“說來也險,若非當時凡山出面解圍,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我是怕他們若問及我二人是如何進山的,不知當如何作答。但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蓮遲說出來!”
陸野子緊皺眉關思索片刻,道:“他們真要問起,就說是上一仙士帶你我進山便是。”
梁仕銘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打算,不過雖然我也沒說,但想必他們也已然認定是上一仙士帶你我二人來到山中。”
此時聞聽梁仕銘提及上一仙士,陸野子面帶疑惑地道:“說來也是奇怪,那上一仙士早在山腳竹寨遇到你我之時,卻爲何不問我二人是如何找到的青城入口?”
梁仕銘微搖了搖頭,繼而猛然道:“對了!你不提,我反倒給忘了。聞聽他們說起,上一仙士在守宮嶺修法,居然已歷經兩任掌教之久!”
“青玄與鼎海?”
梁仕銘搖頭道:“若加上新任掌教鼎海仙長,便已歷經三任!”
“什麼!?”陸野子聽罷一驚,緊問道,“如此來說,他上一仙士,莫不是竟有三百多歲了!?”
梁仕銘不無激動地點了點頭。
陸野子深吸一口氣,沉思片刻,猛然氣道:“臭老頭!那日香積寺外聽他提及天命之人二護法、兩天丹時,我便看他很不簡單,沒想到他居然活了這麼久,如此來說,他修爲也已然到了登峯造極之處,可是,他既然有如此大的能耐,卻爲何見你救父不得,反倒袖手旁觀呢?”
梁仕銘緊擺手道:“道長不可亂說,上一仙士與我二人非親非故,先是幫你奪回玄化鈴,替我還回一魄,如今又助你我二人上得青城山,想來恩情已然不淺。他之所以沒有出手相助,想必定有原因。”
此時梁仕銘嘴裏雖如此說道,但心中卻也曾疑惑不解,不過當想到如今掌教鼎海已然答應,便也不再多想,並且眼下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說。
此刻,梁仕銘再也按捺不住,緊將馬凌雲承認自己是真兒,並約定今晚相見一事告訴了陸野子,這也是今日唯一一件令他高興的事了。
陸野子聽後也替梁仕銘感到高興,手捋狗油胡,撇嘴道:“道爺我早也看出,她馬凌雲就是步弘失散的妹妹真兒!”
“可她卻爲何說不認識步弘呢?”梁仕銘不解地問道。
陸野子想了想,道:“這......我便也說不好了,怕是另有隱情吧,不然,她一個仙派女弟子,又怎能半夜三更與你幽會!?”
梁仕銘聽罷臉上一紅,緊道:“道長不可亂說!這哪裏是幽會,明明是......是我在替步弘完成未了心願!”
自認陸野子方纔所言很是在理,若馬凌雲不是真兒,便也沒有必要與自己相約見面,想到這裏梁仕銘頓覺神清氣爽,心中喜悅無以言表。
沉浸在興奮之中,梁仕銘便也不覺得腹中飢餓,在陸野子一再勸說下才草草吃了幾口,繼而二人無事,便各自躺在牀上稍作休息。
正午時分,有人敲門送來齋飯,打開房門梁仕銘見是一位陌生道童,遂問陸野子卿陽爲何沒來。
陸野子也搖頭不解,說早飯也是由這位陌生道童送來。
此時二人說到卿陽,俱都覺得有些想念了。
陸野子捋着狗油胡,想了半晌,道:“梁公子,你有沒有發現?”
“發現什麼?”
“我總感覺卿陽,有些不對勁。”
“卿陽,他怎麼了?”梁仕銘緊問道。
“初次見他,還以爲仙派男童全如他一般俏麗模樣,但這幾日看到幾名陌生道童,原來並非如此。”
“道長,究竟要說什麼?”
“莫非你沒發現,卿陽長得像女子?”
梁仕銘聽罷,緊去回想卿陽的樣子,覺得陸野子所言不假,但轉念又一想,緊反駁道:“男身女相,倒也不足爲奇。就比如我,小的時候也有人說我像女子呢。”
陸野子微微點了點頭,喃喃道:“也許是我多想了......”轉而,他兩眼猛然一亮,緊看着梁仕銘笑道,“呦呵!原來梁公子也知道自己相貌英俊、知識淵博,乃世間少有之俊傑啊!只不過,此話還得別人說纔好,哪有自誇自擂的?如此一來,豈非與道爺我一樣了?哈哈!”
梁仕銘聽罷臉上一紅,緊催陸野子趕緊用飯。
對於梁仕銘來說,他從未像今日這般,感覺天色竟晚得如此之慢。
自午飯過罷,他便一直和衣而臥躺在牀上,等待着今日三更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