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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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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炙熱的烘烤,要將她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炙烤成灰燼。

    她臉色慘白,伸手想要去拿牀頭櫃上的手機。

    她勉強壓抑着骨頭縫裏襲來的痛,朝着手機伸出手,砰的一聲!

    她從牀上摔到地上。

    痛!

    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痛。

    她就是性格再堅韌,再能忍受痛楚,可是此時……她渾身都是汗,身子虛軟,她掙扎着想要爬過去,拿手機給江心宇打電話……

    可是!

    她連爬的力氣都沒有。

    她就那樣狼狽的趴在地面上,劇烈喘息。

    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江心宇衝進來的時候,阮蘇已經奄奄一息,意識幾乎全無。

    “老大!老大!”

    江心宇嚇了一大跳,大腦嗡的一聲響,一片空白。

    他二話不說,趕緊將地上冰冷的女子抱到牀上,“老大,你怎麼樣?該死的!你是不是又毒發了?”

    記憶中,這種狼狽駭人的場面,四年前出現過多次。

    直到阮蘇結婚。

    阮蘇勉強睜開疲憊的杏眸,虛弱的開口,“我……我……”

    就在這時,劇烈的痛楚如同萬蟻蝕骨,澎湃洶涌,沒吞她所有的意識。

    她杏眸緩緩閉上,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該死的!”

    不是說媚蠶的毒已經不會發作了嗎?

    爲什麼現在又發作了?

    *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阮蘇緩緩睜開雙眼,周身瀰漫着的寒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媚蠶毒發……結束了?

    她撐着身子坐起來,虛弱的身子之前彷彿有千斤重,此時卻輕盈如往昔。

    昏昏沉沉的腦袋也清醒許多。

    她正暗自感嘆,撐過了毒發的時候,卻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你醒了?”

    阮蘇:“……”

    熟悉,暗啞,磁性……

    這不是薄行止是誰?

    她朝着聲音來源處望去,就看到自己牀上的男人,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樑。

    削薄的脣此時緊抿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那雙漆黑的眸子如墨曜石般泛着凌厲的光茫。

    整個人堅毅中透着一股冰冷的邪魅。

    這男人無論何時何地都俊美的幾乎可以令所有女人尖叫合不攏腿。

    最讓她震驚的是,薄行止竟然還抱着她,一隻手臂橫跨過她的腰,將她牢牢圈進懷裏。

    阮蘇一開口就有點暈,“你怎麼在這?”

    “我也想知道,你是有多需要我?”薄行止神情疑惑的掃視着女人那蒼白的容顏。

    江心宇心急火撩的給他打電話,說阮蘇有事,他必須趕緊來,人命關天的大事。

    結果他來了以後,發現這女人啥事兒也沒有,正在睡覺。

    只除了出了一身虛汗以外,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阮蘇暗自咬牙,怪不得她清醒了。

    敢情是薄行止來了。

    百分百是江心宇那個八婆一樣的男人,把薄行止給叫過來的。

    她已經無力吐槽,只想當場陣亡。

    她用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身上粘乎乎的,全部都是汗,太難受了。

    “我去洗澡,你自便。”

    “你究竟怎麼了?”薄行止不是傻子。

    這件事情十分蹊蹺。

    江心宇不是他的情敵嗎?爲什麼還會叫他過來找阮蘇?

    當時江心宇那焦急的語氣,絕對不是裝的。

    爲什麼阮蘇出了這麼多汗?

    爲什麼他來了以後,阮蘇根本就像沒事人一樣?分分鐘清醒?

    這件事情的疑點重重。

    “沒什麼,可能是江心宇惡作劇吧,他一向很閒。”阮蘇淡淡的道。

    直接拿了一套嶄新的睡衣進了浴室。

    看着浴室鏡子裏的自己,阮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這樣子狼狽極了,因爲之前剛回來就毒發,她身上的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皺皺巴巴掛在身上,臉上的妝容也因爲虛汗過多花掉,那黑色的眼線順着眼眶往下滑,活脫脫跟個女鬼似的。

    尤其是她一頭長髮汗溼的粘在臉頰上,脖子上……

    再配上這午夜女鬼一樣的臉龐,跑出去絕對能嚇哭小朋友。

    也不知道薄行止是不是瞎的。

    竟然還能對着一身汗溼的她,抱得下去,還能同牀共枕?

    嘖嘖嘖!

    阮蘇先卸妝,完了又去洗了個熱水澡。

    將渾身的汗臭味給洗去,已經是半個小地以後。

    她這才舒服的踏出浴室。

    她一邊擦頭髮一邊推開浴室的門,結果就看到。

    薄行止正坐在她那張被她的汗水打溼的牀上……

    這男人竟然還沒走。

    阮蘇愣了一下,開始坐到梳妝檯前吹頭髮。

    薄行止一直安靜的坐在牀沿等着她,一邊還打量着她的房間。

    這就是之前視頻時候,她的那個房間,很簡約的裝修風格,清新自然。

    他就默默的看着女人拿吹風機吹頭髮,看她又往自己的臉上拍了爽膚水,然後是塗眼霜擦面霜……

    接着還掀起睡衣,往腿上和手臂上擦身體乳……

    男人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不曾移走。

    阮蘇斜睨了一眼薄行止,有點無語。

    這男人身高腿大,身形高大,她本來還算寬敞的房間,因爲他的入駐,竟莫名顯得有點狹窄逼仄。

    阮蘇慢條斯理的將身體乳塗好,這才慢悠悠的對坐在牀沿的男人道,“起來。”

    薄行止微微斂眉,“幹嘛?”

    “換牀單。”

    阮蘇看着發潮發溼的牀單,天知道她究竟流了多少虛汗。

    這可恨的媚蠶,竟然在薄行止來到她身邊以後,乖乖安靜下來。

    丫的!

    天天靠我的血養着,喂着,薄行止是你爹嗎?

    你這麼喜歡薄行止!

    咋不跑到他身體裏讓他養着你!

    阮蘇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牴觸氣息。

    可是,那又如何。

    她情緒低落的打開櫃子,從裏面拿出來一套嶄新的牀上用品。

    然後邊吩咐薄行止將舊牀單拽下來。

    薄行止:“……”

    但是他僅僅猶豫了一秒以後,就微微俯身,修長的手指落到了牀單上。

    生平頭一次做換牀單被罩這種事情的薄大機長,動作生疏,牀單還挺容易,直接就可以抽下來。

    只是……這被罩就有點困難。

    阮蘇就站在邊上看着,不得不感嘆。

    哪怕薄行止做這麼接地氣的事兒,也帥得讓人無法挪眼。

    很快,他就找到了被罩的拉鍊,乾脆利索的將薄被拽出來。

    他本來就長得高,這被子被他提在手上,手臂微微上揚,被子根本就不會沾地。

    這一系列動作被他做得優雅俊美,燈光灑在他的手上,肩上,他好像是燈光下賣牀品的職業男模。

    阮蘇先將新的牀單鋪上去,然後又將被罩打開。

    跟他講裝被罩的重點,“你要捏住兩個角,知道嗎?然後我把被子往裏面塞到另外兩個角。我們倆再這樣子抖擻一下!”

    薄行止站在牀邊,乖乖聽話的捏着倆被角。

    阮蘇裝好以後,正準備捏住另外倆被角,結果……

    男人拽住倆被角,直接就抖擻了兩下。

    被子在手上好像被翻了個花一樣,一翻轉,他就捏住了另外兩個角,又抖擻了兩下。

    弄好以後,他還拿了被子固定器,將四個角給釘好,以防被子在被罩裏面亂跑。

    結婚四年,家裏有傭人,薄行止從來沒有和阮蘇一起做過這種普通生活的小事情。

    他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

    帶着一絲莫名的感慨,還有一絲莫名的甜。

    只要是和阮蘇呆在一起,他好像情緒就會變得極穩定,心情都會情不自禁的添上半分愉悅。

    尤其是阮蘇拿出來的這套牀上用品,是十分小清新的風格,被罩和牀單,都是綠色的田園小碎花。

    一點也不像她清冷冰冷的樣子,反而讓人覺得這個牀上用品特別親切怡人。

    薄行止很喜歡這套牀上用品,因爲像極了此時他的心情。

    阮蘇正準備坐下來,就聽到男人突然道,“我餓了。”

    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沒喫飯。

    阮蘇這會兒才覺得,自己又累又餓。

    出了那麼多虛汗,飽受媚蠶的折磨。

    能不餓嗎?

    “好吧,我下樓煮點東西喫,你給我打下手。”

    *

    江心宇坐立不安。

    阮蘇那情況,很明顯就是毒發了。

    哪次毒發不得去半條命?

    他迫於無奈,只好找了薄行止這個暫時的解藥。

    薄行止這都上去差不多快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他擔心的很。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自己將那可恨的媚蠶吸到自己身體裏,阮蘇每次毒發,所有的兄弟們都是跟着撕心裂肺的心痛擔憂。

    這感覺,抓心撓肝的,太難受了。

    就在他準備上去看看情況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只見阮蘇換了一身清爽的睡衣,披散着一頭烏黑的長髮,輕飄飄的拾級而下。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黑色泛皺的西裝,緊隨其後。

    江心宇果斷的抓住了泛皺這兩個字眼。

    媚蠶古怪,難道……倆人又進行了激情四射的不可描述?

    他趕緊站起來走到阮蘇身邊,雙眼賊兮兮的直打量阮蘇,都是擔憂的道,“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去去去!把你那猥瑣的神情給我收一收。”阮蘇一把推開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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