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你會是有尊嚴的寡婦
鬱青蔥終究沒有回答西魏皇上的話，也沒有贊同醫療系統的堅持，她知道幫錦寒公子治療現在條件還不允許。
“聖上，生死由命就算了吧，別再固執了，錦寒一生已經值得了。”錦寒公子臉上的笑容依舊是淡淡的，工筆細描出的眉眼看不出任何的失落，卻讓鬱青蔥是羅得厲害。
“鬱青蔥，你真的無能爲力？錦寒公子盛名在外，救了他可是有很多人會對你感恩戴德的。”和西魏皇上的真誠不同，顧舜民的話語帶着試探，眼睛緊緊地盯着鬱青蔥。
鬱青蔥只是笑，面對真誠的眼睛她坦率的回答，面對試探，她懶得計較，所以她只安靜的站在那裏，好像並沒有聽到顧舜民的話一般，她的態度讓顧舜民有些難堪，但是卻礙於西魏皇上和錦寒公子沒開口，所以他也什麼都沒說。
“你就是鬱青蔥嗎？”錦寒公子好像突然想起了鬱青蔥這個人一般，很認真地問道。
鬱青蔥沒有回答，只是點頭，她相信錦寒公子這句話絕對不是一個問句。
“兩位聖上，我想和這位姑娘單獨談談。”錦寒公子突然轉頭徵求兩位帝王的意見，他們也不好拒絕，就示意他可以。
他正要起身，鬱青蔥就說了句：“你這破敗的身體，還是少動彈的好，來人，將錦寒公子帶出去。”
說完之後她率先轉身離開，雖然她不知道錦寒公子要和自己說什麼，但是作爲一個醫生她還是出言提醒，她可不想錦寒公子和自己說的話還沒開口他的人就駕鶴西去了。
錦寒公子聽了鬱青蔥的話，明顯的一怔，顯然她對自己病症是非常瞭解的，剛纔他要起身和鬱青蔥一起離開也不過是爲了尊重鬱青蔥，卻沒想到她還想到了自己的病情，錦寒公子從未覺得這般溫暖過。
鬱青蔥到了不遠處的御花園中，她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更是惜命，所以不敢在皇宮裏亂走，到了御花園就安靜的等着侍衛將錦寒公子擡過來。
“錦寒公子，咱們從未見過，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鬱青蔥跟是鄭重地問，她可不覺得錦寒公子是個沒事都要請求兩個帝王的人，他要和自己說的話可能與交情無關，卻肯定很重要。
“是的，我是想請姑娘做件事。”錦寒公子淡淡的笑笑，水墨樣的眉眼生動魅惑，好像御花園中盛開到荼蘼的花妖。
“什麼事非我做不可嗎？”鬱青蔥不明白，按照顧舜民的話來說，如果錦寒公子有什麼事情需要找人，怕是有很多人都會欣然前往吧，他卻爲什麼要找自己。
“是的，只有你可以。”錦寒公子的回答很肯定，鬱青蔥卻猜不透他要自己做什麼，只是安靜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來的話語。
“你應該最懂我的病症，我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越來
越虛弱，最後連走路行動都不能，然後在再一次的心痛中死去，我現在是在等着死亡的到來，但是我不知道死亡到底什麼時候到來。”本來是很哀傷的話語，可是落到錦寒公子的嘴裏卻清淡的好像這死亡都不是他自己的，他只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罷了。
鬱青蔥點頭，錦寒公子說的是對的，他只是在慢慢的等死，而且依照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死神已經在頻頻向他招手了。
“我是想請求姑娘，在我下一次犯病的時候，幫我一把。”錦寒公子很是鄭重地和鬱青蔥說話，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鬱青蔥，那炙灼的溫度讓鬱青蔥覺得心顫，她幾乎控制不住地想答應他，可是她清楚自己沒辦法答應，因爲錦寒公子要的是死。
“我是大夫，不是殺人兇手。”鬱青蔥不願意和聰明人兜圈子，所以她很認真地對穆錦寒說道，話語中全是拒絕，她那握手術刀的手從來都是用來救人的，她不想讓自己的手成爲殺人的武器。
“只有你能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瞭解了我的性命，我求你，作爲報答，我可以助你擺脫現在的困境。”在錦寒公子說到求這個字的時候，鬱青蔥的理智幾乎失控，因爲他眼中的哀傷讓自己有窒息的痛楚，只是錦寒公子後面的一句話終於讓她得以喘息，她看着鬱青蔥問道：“你的意思是……？”
“做錦寒公子的女人，北倉韓王不敢搶，東楚的皇上，連南鄭的皇族都不敢有意見，西魏皇室更會坦然的接受你，從此你不用擔心你的終身會被帝王把控，這樣不好嗎？”錦寒公子對鬱青蔥說話的時候是笑着的，只是他的笑很認真讓鬱青蔥看着都有幾分失神。
“你的意思，是讓我嫁給你，之後，你就死了是嗎？”鬱青蔥其實已經明白了錦寒公子的意思，但是卻還是故作不知，她不明白這個聽起來最不靠譜的建議爲什麼錦寒公子說起來還津津樂道。
“是的，如果我死了，你就是錦寒公子的遺孀，怕是這世間任何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會與你爲敵，到時候你就可以繼續自己逍遙的人生，還不用找一個不喜歡的人嫁了，這樣不好嗎？”錦寒公子有些不明白鬱青蔥眼中的懷疑猶豫，他覺得這是個最好的結果，對鬱青蔥也好，對他更好，對兩人都是最大程度的解脫。
“告訴我，爲什麼你一定要死？”鬱青蔥還是不明白，在江湖和朝堂上都有那麼多的勢力的錦寒公子，爲什麼心甘情願赴死？還是說這病症已經煎熬他太久，他熬不住了？
“我也想活着，可是我不想沒尊嚴的活着。”錦寒公子的解釋也很是簡單，卻擊打着與青蔥的心，讓她快要忍不住答應他這請求。
“你放心，即使是嫁給我之後我死了，你都會是一個有尊嚴的寡婦。”好像害怕鬱青蔥也考慮到尊嚴問題一般，錦寒公子突然淡淡地笑着對她說道。
鬱青蔥顯然沒想到這麼長遠的問題，一個想有尊嚴的活着已經讓鬱青蔥震撼不已了，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真的嫁給他會不會有尊嚴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