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濃香白酒下肚，喫幾口菜，趙邦國就擋住了自己的酒杯：“還是先說事吧。”
沈牧也收起了嬉笑，正色以待。
“對於情報收集，你也是行家，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你應該知道，基因研究是近幾十年來各國攻關的重點。”
沈牧點點頭，並沒有插話。
“跟尖端武器研究不同的是，高分化合成基因不但可以運用在軍事領域，還可以大規模投放於民用市場，用於醫療，保健……甚至還可以一定程度上解決全球能源短缺的問題。不誇張的說，誰搶先研製成功並投入使用，誰就能佔得先機，成爲世界主導。”
趙邦國的聲音一直雄渾而沉穩，但說到這裏，卻禁不住有些激動了。
“感謝那些默默奉獻的科研工作者，我們的合成基因研究取得了重大突破。你那位貼身保護的美女總裁，就是貢獻者之一。”
沈牧露出曖昧不明的笑容：“美女總裁？”
趙邦國乾咳兩聲，有些不自在：“你們年輕人不是都興這麼說麼？反正，我們是很有希望搶在各大國之前攻克這個難題。但你知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沈牧眉心一鎖：“消息泄露了？”
“嗯，喃京一處重點實驗室日前失竊，沒有指紋，沒有腳印，沒有影像……基本就他嗎什麼線索都沒有！安全組幾乎動用了所有資源，才查出一丁點眉目。可昨天，一切線索都斷了，上頭震怒，讓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任何手段，一定要追回失竊的資料。”趙邦國說到這裏，一手滿是繭皮的大手捏得格格作響。
沈牧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點頭道：“知道了，把資料給我吧。”
趙邦國卻沒有表示，只是看着他。
察顏觀色，揣摩心思對沈牧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哪怕是面對趙邦國這樣的高人，他也能夠八九不離十的捕捉到對方情緒上的變化。他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確定”，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雙方合作過很多次，互信上沒有問題。所以，趙邦國這個眼神，只有一種解釋。
“是誰？”沈牧輕聲問道。
“胡不歸。”趙邦國沉聲說出了這個名字。隨後，便緊緊盯着沈牧，不放過任何一個面部表情和眼神中的變化。
但沈老闆卻好似一潭靜水，波瀾不驚，沉默一陣後問道：“你確定？”
趙邦國搖了搖頭：“並沒有任何線索指向他，但我能確定他現在就在喃京。”
剩下的話自然不必明說了，“安全組”這三個字代表着什麼沈牧清楚。能讓他們頭疼的人不多，至少在華夏是這樣。如果胡不歸確實出現在喃京，那麼，他確實有那個能力給趙邦國製造麻煩。
因爲，他是沈牧的師兄。
兩人當年一同受訓於蕭青衣，後來，沈牧成爲了“隱龍”的首領，而胡不歸則組建了另外一支神祕的傭兵組織。
現在，地下世界以及各國的情報機構都知道這個組織名叫“潛龍”，至於基地何在，人員構成，實力如何……一概不知。
但“潛龍”只要一出動，那絕對都是大手筆，從無敗績。
不過，以沈牧得知的情報來看，師兄幾乎從不踏足華夏領土，也從來沒有損害過華夏的利益，甚至不久前有一件十分敏感的外交事件讓華夏很
被動，但一夜之間，所有對華夏不利的人和物，都消失得乾乾淨淨，彷彿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當時都傳說這事是“隱龍”乾的，但沈牧卻清楚，這是師兄的手筆。
現在，趙邦國懷疑到胡不歸頭上，沈牧便將事情合盤托出，並認真說道：“老趙，我不敢說胡不歸一定跟失竊無關，但有一件事情我確信無疑，他，絕不會與華夏爲敵！”
“但願吧。”趙邦國隨口應道。“你清楚我的立場，事關華夏利益，我只認事實，不管其他。”
沈牧點頭道：“這件事我來處理，你等我消息。”
趙邦國可能是覺得剛纔的話有些生硬，緩和了語氣道：“對你，我還是信任的。只不過職責所在，有時候身不由己。”
“理解。”沈牧淡然一笑，可神情中，怎麼看都有一絲沉重。
趙邦國這時將小影和喬山叫了進來，對沈牧說道：“他們都是我的得力助手，你這次過來喃京，所帶人手想必也有限，就讓他倆跟着你吧，一來打打下手，二來也學習學習。”
小影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打下手？學習？趙組長您有必要這麼謙虛麼？
喬山表面上雖然不動如山，可心裏卻充滿了期待，這可是傳說中隱龍的龍王啊。
“老趙，你是越來越精了啊，我幫你辦事就算了，還得給你帶隊員？以你這樣的才能呆在安全組多浪費？去商務部多好？”沈牧調侃道。
趙邦國爽朗的笑着，小影卻看不下去了，直接斥責道：“沈牧，先前趙組長的露面價值有多大你不知道麼？他一句話至少可以讓你的敵人不敢再對你使用非法手段！”
“小影！”趙邦國有些不悅。
沈牧擺擺手表示不介意，含笑打量着這個英姿颯爽的女子，真是越來越有意思。
“我一直認爲，上天讓一個女人長得漂亮，就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恩賜，不應該再奢求其他。可最近遇到的女人，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我的觀念。成，老趙，我帶着他們，幫你調教調教。”
調教？小影臉上一燙，腦海中不自覺的就出現某些不該出現的畫面。
這讓她既羞恥又惱火，一時忍受不住，怒聲道：“你想調教我？不如我先調教調教你！”
沈牧表示出極大的興趣，甚至連眼睛都亮了：“哦？你說真的？那我倒是求之不得，你想怎麼調教我？我個人尺度還是比較大的。”
小影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腦補了這麼多年的隱龍龍王，竟然是如此油嘴滑舌、厚顏無恥之人！當時就氣得雙眼通紅，咬牙切齒，若不是趙邦國在，她早就撲上去了！
而趙邦國似乎也不想再白費口舌勸阻，他知道沈牧有的是辦法，嘆息一聲，他鄭重說道：“謝謝你的款待，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沈牧無視面前即將爆發的小影，笑道：“不是你請我喫飯麼？埋了單再走，官方人員也不能喫霸王餐吧？”
趙邦國站起身來，整理着自己的舊軍裝，坦誠道：“欠你個人情，我會記着的。”說完，頗有深意的看了兩個助手一眼，大步而去。
沈牧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一時若有所思。
胡不歸……胡師兄，你可是從不踏足華夏的，此來所爲何事？實驗室失竊的資料該不會真是你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