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所有人都驚若寒蟬，沒敢發出聲音。
沈牧第一次被人這樣當着面頂撞，眯起了眼睛。
賀茂直人站在沈牧身後，當即怒道：“你敢頂撞師父。”
艾琳娜壓根不理會賀茂直人，一雙眼睛泛了紅，死死盯着沈牧，咬着牙一字一眼道：“我吸血鬼族，一共有8516位來到戰爭城市，多番征戰，爲你拼命，現在只剩下135位，其餘都在戰場戰死，沒有一個退縮，你的承諾呢至今沒有兌現。你若執意要剩下的再上戰場，我今日與你決一死戰。”
其他人紛紛站起來，但他們沒有武器，只是圍住艾琳娜。
艾琳娜很認真，身上散發着攝人的殺意，已標明她並不只是說說。
面對威脅，沈牧只是笑笑，將擋在他身前的成小凡和賀茂直人拉到身後，又擺擺手說：“其他人等回去，休息整頓。”
賀茂悠人說：“世尊，她”
“回去吧。”
賀茂悠人看向自己兒子，賀茂直人堅定的點點頭，表明他會用生命捍衛沈牧的安全。
人都散了，會議室內只剩下四個人，被威脅的沈牧，保護沈牧的成小凡，賀茂直人，還有威脅要殺掉沈牧的艾琳娜。
氣氛很緊張，艾琳娜渾身緊繃着，她知道沈牧實力強大，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但她自信能和沈牧同歸於盡。
四個人只有沈牧面帶笑容，很是輕鬆。
“都坐下吧，小凡，出去倒兩杯茶進來，直人你去處理帕納吉港的善後工作。”
賀茂直人急道：“師父，她要”
沈牧說道：“她殺不掉我的，你去處理吧。小凡，我的要奶茶。”
儘管兩人都不情願，但他們還是出去了，會議室內只剩下什麼和艾琳娜。
沈牧表情很放鬆，好像坐在他面前的不是揚言要殺他的人，而是他的好朋友：“別緊張，我們的交情不至於讓氣氛如此。”
他一語雙關，他和艾琳娜曾經發生過超友誼的事情，儘管那是沈牧不想提的，但這個場合說出來，就可以讓尷尬的氣氛緩和緊張的氣氛。
但艾琳娜依舊是緊繃着，像一頭隨時可以出擊的老虎，虎視眈眈的盯着沈牧。
沈牧無奈搖搖頭，正好成小凡端着茶水進來，沈牧拿起奶茶，成小凡將紅茶推給艾琳娜。
艾琳娜沒有動。
沈牧說：“茶葉是天竺阿薩姆地區採摘的，味道極好，最適合現在飲用。”
艾琳娜還是沒有動，成小凡都有些生氣了。
沈牧對成小凡說：“你先出去吧，我和艾琳娜單獨聊聊天。”
成小凡很沒有好氣的白了沈牧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沈牧笑道：“你看，我在這裏其實也沒有什麼威信可言。”
艾琳娜並不理會沈牧，沈牧也裝作沒看到艾琳娜的臉色，繼續自顧自的說：“其實我對你們吸血鬼沒有意見，我所信奉的是秩序，不管是人還是吸血鬼，都不能隨意殺傷他人，最寶貴的是生命。”
沈牧說的一本正經，好像他自己都相信了，但艾琳娜不相信，手上起碼上千條生命的沈牧，哪裏來的臉說最
寶貴的是生命這番話。
艾琳娜不僅不相信，還冷冷的哼了一聲。這一聲哼將沈牧從神聖的狀態中喚了回來。
沈牧臉不紅，心不跳，繼續道：“你們有句老話說，存在就是合理的。我很認同這句話，吸血鬼雖然以人血爲食，但這就是自然選擇，也是自然衍生。”
艾琳娜終於有些動容，認真的看向沈牧，她想看看沈牧會再說出什麼令她滿意的話。
沈牧繼續道：“不過我們華夏也有一句老話，叫作人定勝天。按照自然設定，人類應當是吸血鬼的食物，並不會站在生物鏈頂端。但我們勝利了，是爲最強。你們既然在食物鏈的爭奪中失敗了，那就按照自然規矩。貢獻出你們的勞動，以換取生存機會。”
艾琳娜這才明白沈牧的意思，他還是想讓吸血鬼出戰。
她站了起來，手按在胸口，帶着淒涼而悲壯的語氣說：“你決心滅我族人，既然爲敵對方，我們只有一個選擇。我會與你同歸於盡，換我族人一個生機。”
沈牧依舊是古波不驚，反而笑得更開心了：“你認爲你能殺掉我。”
“以我先祖之力，可以和你同歸於盡，就算不能殺掉你，也能讓你身受重傷。屆時黑暗教廷大舉進攻，不論是天竺還是華夏，都將被黑暗教廷的鐵蹄踏碎，這個後果你可願意承擔。”
沈牧悠悠道：“爲那一百來號人吸血鬼，你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我倒是小看你對族人的愛護之心了。”
艾琳娜不悲不喜，放在胸口的並沒有拿下。
沈牧忽然笑了，笑容很和善：“既然你如此堅定，我可以給你，給你們一個機會。之前的承諾不變，我還額外給你們開闢一個地區，只有你們吸血鬼的地區，你看如何。”
艾琳娜已經不相信沈牧的話了，她依舊警惕的看着沈牧：“你又想搞什麼鬼把戲”
“沒有任何心思，給你一個選擇。”沈牧點開屏幕，屏幕上面出現一個房間，房間內擠擠攘攘都是人，但這些人和一般人又不一樣。艾琳娜一看便激動起來，因爲房間內都是吸血鬼，足足有上千只。
房間內的吸血鬼表情各有不同，但相同的，他們都很緊張，帶着驚恐，帶着對未來的迷茫。以及一些痛苦，這些吸血鬼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傷痕。
艾琳娜激動了：“你從哪裏抓來的”
沈牧沒有回答艾琳娜的問題，說道；“我粗略的看過這些吸血鬼，沒有殺過人的，我挑出來了，這些是剩下的，他們將組成新的吸血鬼軍團。如果你願意，他們將是你的手下，而之前的吸血鬼，我可以將他們送回國內，他們，還是他們，任由你選擇。”
艾琳娜惡狠狠的瞪着沈牧，儘管他們還是吸血鬼，但在艾琳娜的眼中，沈牧纔是一個真正的惡魔，魔鬼。他給出選擇，要麼是所有吸血鬼的性命，要麼是這些吸血鬼的性命，一如之前交給艾琳娜的選擇一樣。
她看着屏幕上的一衆吸血鬼，痛苦的抱着頭蹲在地上，她的頭埋在胸口，發出野獸一般的哀嚎。聲音令人心痛，令人心悸。但沈牧依舊面無表情，一如此前他讓艾琳娜選擇一樣。
良久，艾琳娜才從地上起來，她的臉上沒有淚痕，因爲吸血鬼沒有眼淚，吸血鬼只有鮮血。
沈牧看着艾琳娜，艾琳娜也看着沈牧。
猛然，艾琳娜撲到沈牧身上，抓住他的脖子，亮出獠牙，狠狠的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