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衝衝地幹什麼去啊!”
江志毅正在客廳裏看族內的族長交接儀式策劃書,陸妗翃從他眼前急匆匆地走過,他放下策劃書問道:“你急匆匆的幹什麼去啊。”
“我要去見老爺子。”
“老爺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你就算是去一百次他也不會鬆口。”
陸妗翃停下腳步指着江志毅道:“江志毅,江子明到底是不是你兒子?你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兒子被貶爲庶繫了?”
“老爺子決定的事情我能有什麼辦法?”
江志毅放下報紙,表情十分無奈。
他這個家主當的有些名不副實,平時都是他管事兒,但是大事兒上他完全插不上嘴,比如家主的繼承一事。
再說,江子明是他兒子,江塵也是他兒子,兩個兒子哪個繼承不一樣?
陸妗翃一眼便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江志毅,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到底怎麼想的。江塵時你兒子,可是你覺得他繼承家主之位後第一個要報復的是誰?”
江塵的母親卑微如塵,本可以母憑子貴一躍成爲受人敬仰的江家主母,但是在生下江塵後卻意外病故,沒過兩天就撒手人寰。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有人在背後下了黑手。
江塵能活下來,多虧了江志毅在背後週轉,這才僥倖保住他一條小命。
江塵在成長的時候吃盡了苦頭,從小就是被打上野種的外號。
所有人都欺負他,所有人都可以站在他頭上拉屎撒尿。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某天遇到柳姿嬋,他的生活才漸漸有了好轉。
江志毅無語凝噎,一邊是他的兒子,一邊是老婆。
良久…江志毅說道:“你去吧,我不會再攔你了,路是你自己走的,最終會釀成什麼結果,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陸妗翃身子微顫,然後毅然決然地前往老爺子的別院。
她作爲一個母親,爲了給兒子爭取足夠的利益難道有錯嗎?
沒有錯!
至少此時她是真的想的。
然則,她其實在害怕江塵繼承家主。
江向榮此時也已經得知江塵在黃洲別墅把王勝楠打成重殘的消息。
一名和江向榮年齡相仿,容貌有幾分相像的老者,擔憂道:“家主,要不還是算了吧,江塵還未成爲家主,就和隱門王家結仇。若是以後立他爲家主,那不就是在對外宣言和王家爲敵嗎?”
江向榮不怒反笑:“哈哈哈哈,我倒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兒,他王勝楠被稱爲京都第一妖孽,我看也不過如此。”
“家主!”
老者急的都快哭出來了:“現在不是江塵厲不厲害的時候,關鍵是我們和王家的差距實在太過懸殊,若是成了死敵,以江家現在的力量完全就是以卵擊石。”
“以卵擊石又如何?粉身碎骨又如何?”
江向榮看向老者,挑眉道:“大哥,你知道當初爲什麼父親要立我爲家主,而不是你嗎?”
“這都多少年了,我早就已經忘記了。”
“但是我沒有忘記!”
江向榮大袖一揮:“就是因爲你的軟弱才造成了當年的局面,當時你哪怕硬氣一分,我江家也不會一步退,步步退!”
老者羞愧難當:“當年都是我的錯…否則弟妹也不會…”
“他王家要戰,我們江家就算拼個粉身碎骨也要和他們廝殺個鮮血淋漓!”
江向榮氣勢不減當年,壯志凌雲心不死。
自從老婆死後,江向榮被委以重任擔任江家家主的那一天,他就說過:江家在他手上,要麼走的更高,要麼當場毀滅。
他賭贏了,江家在衆多氏族的聯合圍攻下不僅沒有死,還造就了一位超級武修。
憑藉那個武癡的力量,江家一躍成爲京都的一流氏族。
但是到了江子明這一代,漸漸又有了青黃不接的趨勢。
江子明才學還行,但是品性太差。
江塵他雖然所見甚少,但是能夠以微末之軀在江家隱忍蟄伏這麼多年等待這一飛沖天的時刻,心機城府堪比當年的越王勾踐。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接手江家。
“咚咚咚…”
“進!”
陸妗翃推門而入,看到大伯也在,愣了一下走進去跟兩人行了一吧
還沒等她開口,江向榮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江塵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心意已決,你無需再說。”
“爹,您真是昏了頭,王家可是隱門家族,我們江家…”
“我們江家怎麼了?”
“我們江家…”
陸妗翃被江老爺子堵的說不出話來。
江向榮擺了擺手說:“你們婦人只能看到眼前的事情,永遠也想不到未來會發生什麼…”
陸妗翃想不明白,像江向榮這麼理智的人怎麼也在這種事兒上犯糊塗。
江向廷說道:“你先回去吧,這件事兒我還在跟你爸商量。”
陸妗翃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有大伯幫忙,就說明這件事上還有迴旋的餘地,他兒子還有繼承家主的希望。
“謝過大伯。”
說完,陸妗翃轉離去。
江向廷看向江向榮,深吸口氣說道:“眼光,判斷力,能力我都不如你。既然你堅持這麼做,那我就他再嘮叨了,免得你心煩…”
緊接着意味深長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江塵若是繼承家主之後,他母親元氏的死萬一追究下來,到時該怎麼處理?”
江向榮眼睛低垂,瞳孔一片渾濁,宛如一片死海:“血債需血償,若是能讓他真的轉心,就算賠上我這條老命也值了…”
“唉…”
江向廷搖了搖頭,不再多語。
當年元氏的死若真要徹查下去,會有很多江家之人死在那場風波里。
書房裏,江向榮看着牆壁上的一副老照片,笑呵呵地說道:“王家…當年的仇,我可是一點都沒忘…”
突然,窗戶,房門大開,庭院內似有一道疾風掠過,鎮的院內枯葉紛飛。
嗡!
一把明晃晃的長槍插在地上。
枯葉落地,來人單膝跪地,雙手捧着一枚黑色鐵令。
令牌正方是一個繁體江字,後面雕刻是江家的族紋,一隻翱翔在天際的飛鳥。
江家玄鳥令。
“還請家主發號施令!”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江家那位超級武修,人送外號武癡。
早在幾十年前,武癡的修爲就已經達到了宗師巔峯。
當時的他只不過才三十歲。
早在幾十年前,他十幾歲的時候還是一個流落街頭的乞丐,江向榮見起可憐,正好族中又缺少打掃衛生的僕役,於是便把他收入族中。
在江家,他偷學江家武藝,修爲進展十分迅速。
不過後來被江家武者發現,本來打算廢掉修爲再殺死,但是危難關頭江向榮出手將他救下。
江塵相救,此人牢記於心。
十幾年之後,就在江家最危難的時候,此人挺身而出,追隨江向榮的腳步,發起對圍攻家族的反抗。
事後,他被封爲江家玄鳥堂的堂主。
玄鳥堂象徵着江家絕對的戰力,而武癡也是第一個被封爲堂主的外姓人。
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江家。
江家能存活到現在,多虧了他出手幫忙。
現在他聽聞江家要和王家開戰,第一時間趕到江向榮的府邸聽候差遣,足以證明其忠心。
“無需多禮。”
江向榮把老者扶起來,然後接過玄鳥令說道:“通知玄鳥堂的人準備好戰鬥,家主未正式繼承之前,族內之人不得隨意外出。”
“是!”
武癡接過玄鳥令,轉瞬之間便離開了原地。
看着一地毫無起伏的落葉,江向榮知道武癡的修爲又提升了。
江家老祖也只不過宗師巔峯,所以後背修爲最好也就被宗師。
但是武癡一定妖孽,恐怕早已超出宗師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