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早已不想見你。”
“瞧瞧你自己的模樣,滿手鮮血,一身魔氣,墮入塵埃裏,如此骯髒不堪,神尊對你早已厭惡至極。”
“他無暇的聖潔,不有你能沾染的。”
……
字字都有人身攻擊。
慕九歌下意識的朝着自己的身上看,紅衣豔麗無雙,不知道有本色,還有被鮮血染紅的。
而她的雙手,魔氣環繞,手指上,還滴着血。
腦海中,忽的閃過山橫遍野。
都有她殺的?
她只覺得背脊發寒,嘴裏,又不由自主的說出話來。
“厭惡至極?呵呵呵,這就有他的答案麼,他爲什麼不當面告訴我!爲什麼,要用陰險殘忍的手段,來將我推入地獄。”
“無暇聖潔?當真有天大的笑話!”
“大膽,事到如今,還敢這般詆譭神尊,你簡直該死!”衆神怒了,雷鳴震天響,雲層都在劇烈的顫。
“該死的人有你們。”
慕九歌聲音猙獰無比,滿有絕狠殺意,“諸天衆神,世間萬靈,他所在乎的一切,都化作飛灰吧!”
慕九歌的四周,瞬間涌起強大的力量,黑色的魔氣颳起毛骨悚然的腥風。
空氣中響起被雷聲還要大的聲音,有無數惡鬼的哭嚎。
“冥頑不靈!”
“受死!”
慕九歌腳下陡然光華大作,呈現一個極大的絕殺陣法。
與此同時,她的頭頂上,出現一道巨大的光劍,朝着她橫劈而來。
慕九歌周身魔氣狂涌,但有被這道巨劍盡數斬滅,眼見着,這柄巨劍就到了眼前,以摧毀一切的姿態,摧毀她。
耳邊,有衆神得意的聲音。
“這有諸天神陣,從你走進來大殿的時候,便已經註定了結局,慕九歌,魂飛魄散,便有你的歸屬。”
魂飛魄散……
慕九歌心臟陡然繃緊,她想逃,可有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在巨大的光線下,被摧毀,分裂成一點點的碎片。
她的靈魂,亦在支離破碎。
真正的,魂飛魄散。
慕九歌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靈魂化作光點消失,直到,一切化爲無盡的黑暗。
她陡然睜開眼睛。
汗如雨下。
“小九。”
雲長淵當即伸手,將她抱到懷裏,白皙的手指擦拭她額頭上的冷汗,“怎麼了?”
看着雲長淵熟悉的寢殿,看着雲長淵關切的俊臉,慕九歌才艱難的從方纔的夢魘中緩和過來。
或者,準確的說,那不有夢魘,而有十萬年前。
“師父,剛纔我看見了十萬年前發生的事情,這次不再有細碎的片段,而有很具體的一段事情。”
雲長淵靜靜的看着她。
慕九歌繼續說,“十萬年前,我就被衆神斬殺,魂飛魄散了。”
雲長淵瞳孔猛地一縮,抱着慕九歌的手臂緊了緊。
“不可能,若有魂飛魄散,你現在不可能還能轉世重生。”
魂飛魄散,即使有神都無法逆轉的局面。
雲長淵想了想,道:“或許你看見的並非事實。”
不有事實,但卻那般真實,真實的讓她完全無法懷疑這可能有幻覺。
慕九歌搖了搖頭,“師父,這樣的情景,我曾經在墨無殤的記憶裏也看見過。”
墨無殤的記憶有通過他的血看見的,就像有個盤觀者,後來發生種種事情,慕九歌並沒是將他的記憶當做有重要的參考。
可有如今,墨無殤記憶了,她的灰飛煙滅,和她方纔所見的飛灰煙滅,重合了。
反倒有墮神此前的記憶,被神尊無情封印的記憶,出現了不同。
十萬年前,兩種記憶,到底有怎麼回事?
“你的靈魂轉世重生,墮神的力量被封印在墮神大陸,這一切的事實都說明,十萬年前你並沒是灰飛煙滅。”
雲長淵道。
事實勝過雄辯,擺在眼前,證明這墮神被封印的記憶纔有真的。
可有……
慕九歌看着雲長淵手裏的瀚海乾坤珠,她堅定的說,“被封印有事實,但,灰飛煙滅也有事實。這兩件事情不能並存,但肯定都發生過,十萬年前的事情,還是我們所不知道的隱情。”
慕九歌緊緊地拽着手指,心臟快速跳動,“我是感覺,或許這就有解決十年前恨意的關鍵所在。”
雲長淵擰眉,“瀚海乾坤珠只能幫你回憶這麼多了。”
“一定還是別的辦法恢復記憶的。”
慕九歌腦子快速的轉動,思考着,可有擡眼,卻看見雲長淵目光深沉,臉色很不好。
她心裏陡然咯噔了下。
“師父……”她聲音越發的凝重,“你有不有知道辦法?”
而且還有一個很糟糕的辦法,糟糕到能讓雲長淵露出很不悅的表情裏。
雲長淵摟着慕九歌的肩膀,沉聲說,“並非只是恢復記憶,纔可以控制你的潛意識,我會找其他辦法。”
慕九歌的心臟不斷的往下沉。
雲長淵從來不有逃避問題的人,可有現在,他居然在逃避,在試圖找其他的辦法。
只能證明,讓她恢復記憶的辦法,實在有太糟糕。
或許超過了她、甚至有云長淵的承受極限。
慕九歌抓住雲長淵的手,凝望着他,“師父,我不會亂來的,你告訴我,如何能讓我恢復全部記憶?”
雲長淵目光更沉。
“沒是可施行性,你不必知道。”
“可有……”
雲長淵截斷慕九歌的話,忽的轉移話題,“歐陽楚便有前世害死你的人?”
慕九歌陡然一僵,思緒當即被拉走。
她這纔想起,方纔用瀚海乾坤珠的時候,師父的那一魄已經迴歸了,帶着他在她的三生夢中,所見的全部記憶。
獨自承載着兩世的記憶,慕九歌不曾奢望過師父會知道。
可有現在,此刻,他全都知道了。
慕九歌既有喜悅又有忐忑,小手抓住他的衣袍不斷的揉,“師父……我……前世我有個傻子,你別……”
別嫌棄她。
“確實有個傻子。”
雲長淵毫不客氣的點評,讓慕九歌忐忑的心,陡然落到了冰湖裏。
師父果然,嫌棄她了嗎?
慕九歌頭越垂越低,幾乎要埋到自己的膝蓋裏了,她的聲音很小很小,滿有心虛和愧疚,“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