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人就是爲了找茬，爲了害你而來，無論你如何隱忍、退讓，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隱忍？”</p>
慕九歌眼中閃着光，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刃，銳利的驚人。</p>
爲什麼還要隱忍？</p>
是了，她隱忍的結果，是讓無辜的元詩雨喪命，是她自己被陷害差點沒了命，甚至是也給慕家招惹上了麻煩。</p>
她擔心的所有事情，全都沒有躲掉，還導致了更糟糕的局面。</p>
所以，爲什麼還要隱忍？</p>
青女目光堅韌的看着慕九歌，“九歌，下次我不會再隱忍。”</p>
人若犯她，她必犯人。</p>
慕九歌滿意的點了點頭，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孺子可教。”</p>
“你的血是你過去十幾年的痛苦遭遇，但也是你得天獨厚的機遇，不要牴觸它，以後它會成爲你最好用的利刃。”</p>
青女只會用自己的血來偷襲殺人，卻不知道，它還可以成爲攻擊利刃。</p>
怎麼成爲利刃？</p>
她心中陡然升起濃濃的期待。</p>
慕九歌繼續說，“我曾聽聞過一種毒修，其主修毒，修爲速度極快，高強者能堪比靈力最強者。我已經在給你打聽這個事情了，相信過不久，就會有眉目了。”</p>
青女詫異又激動，蹭的就站了起來。</p>
“九歌，你……你竟這般爲了我考慮，我……”</p>
千言萬語，都道不盡的感動和感激。</p>
慕九歌說的極其自然，“我說過，血毒丹煉完之後，就許你自由，總不是讓你自由後出去就被人殺吧？”</p>
青女淚目，“噗通”一聲在慕九歌的面前跪下。</p>
“九歌，無論日後如何，只要你說一聲，我青女，定赴湯蹈火爲你做任何事情！”</p>
面前的丫頭還很嫩氣，十五歲，如花的年紀。</p>
她雖然現在一無所有，靈力低微，可她的身上的潛力和未來，卻是不可限量的。</p>
不出意外，日後青女定然是慕九歌走向至尊之路上，一大助力。</p>
慕九歌亦然從沒有隻將她當做是婢女丫鬟。</p>
“此話我記下了，日後但凡有需要，定然叫你相助。”</p>
並沒有說冠冕堂皇的客套話，倒是讓青女的心落定了下來，接受慕九歌的幫助和好意也變得舒坦了些許。</p>
畢竟，她的成長，以後可以幫助到慕九歌，回饋給她。</p>
將青女扶起來，慕九歌又給了對她說道：</p>
“待會去了元家，你只需態度虔誠的認錯，懺悔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給我，我不會讓元老爺真的懲罰到你。”</p>
慕九歌說的信誓旦旦。</p>
青女卻擔憂了，“吃了你給的療傷丹藥，我的身體已經恢復許多了，任何懲罰都受得住的。你不必爲了我再花費心思周旋，這點皮肉之苦，我可以喫下。”</p>
慕九歌笑了笑。</p>
微微揚着下巴，語氣傲然決絕，“講道理的解決此事，是給元家的面子，我的人，豈會讓別人喊打喊殺？”</p>
所以，從頭至尾慕九歌都沒有真的打算將她交出去過？</p>
即使只是受點懲罰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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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青女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好幸運好幸運，在逃出地獄之後，會遇見慕九歌這樣的仙女。</p>
大概是老天爺看她前半生太苦了，所以特地補償她的。</p>
若真是如此，那她前十幾年受的苦和難，她都甘之如飴，再無怨言了。</p>
……</p>
慕九歌帶着青女到了慕家。</p>
剛到靈堂，青女就二話不說跪了下來，朝着元詩雨磕了磕頭，又朝着元老爺磕頭。</p>
態度虔誠，“元老爺，是我的血害死了元姑娘，無論你如何懲罰我都接受，絕無怨言。”</p>
元老爺那咆哮的怒火和即將脫口而出的怒罵，因爲青女的主動認錯，而瞬間被噎在了喉嚨裏。</p>
他理智上很清楚，青女只是被人利用的殺人利刃而已，此事真正的錯不在她。</p>
若她極力狡辯，元老爺還能憤怒的罵個一二三。</p>
可她這般虔誠認錯，元老爺再逮着罵，倒是有些咄咄逼人了。</p>
元老爺黑着臉道：“上血器，老夫要親手換了她這一身的毒血。”</p>
青女駭然，臉色驀得發白。</p>
這是要換掉她的一身毒血，換成別人的普通人的血麼？</p>
若是之前，她或許願意，可自從車上慕九歌給她描繪過的毒術未來之後，她便不再厭惡這一身的毒血，而把它視作底牌、機遇。</p>
“元老爺，我願意接受你的懲罰，可是這換血……”</p>
“怎麼，這就不願意了？果然認錯悔改只是嘴裏說說的嘛！”</p>
元老爺憤怒的打斷了青女的話，周身的火氣瞬間就熊熊的燒了起來。</p>
若非與慕九歌有過約定，即使青女並非自願，他也絕對不會放過青女這人。</p>
“不是，我……”</p>
青女焦急的試圖說點什麼，就看見慕九歌對着她搖了搖頭，青女還想說的話，就這麼沒了聲音。</p>
片刻之後，她忽的下腰，頭貼着地面，虔誠的道：</p>
“只要能讓元老爺消氣，換血就換血。”</p>
元老爺微微一愣，頗有些詫異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看情況換血對她來說十分重要，可她居然還是答應了，當真是心地善良，真心悔改？</p>
青女臉埋在冰涼的地面上，一字一句說的都是真心話。</p>
“青女是藥女，沒人把我當人看待，一生坎坷的活到如今，元小姐是唯一一個把我當做普通人，仗義站出來爲我說話的人。我的血害死了她，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爲了贖罪，我甘願爲元小姐換掉一身的毒血。”</p>
元老爺也聽人彙報過爭執當時的具體情況，知道是元詩雨出手想幫青女，纔會惹禍到身。</p>
如今聽見青女這般說，滿心感恩，他不禁感到喉嚨哽咽。</p>
扭頭看着裝着元詩雨的棺材，元老爺滿腔的弒殺之心，頭一次有了些猶豫動搖。</p>
詩雨那麼善良，會願意看見他折騰她想救的人嗎？</p>
可就這麼放過青女，他亦做不到……</p>
“換血是一件大事，血腥不止，還會用掉不少時間，且青女到底是我的人，換血途中我也必須從頭看着，確保她生命安全無誤才能放心。”</p>
慕九歌淡定的語氣，像是在陳述一件救人治病的手術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