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榮這一問，問出了所有人最在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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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都緊張兮兮的盯着慕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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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慕家只是邊緣小城中的家族，現在唯一的指望便是慕冰凝能在天選競賽中發光發亮，取得優異的成績，光耀慕家門楣，讓慕家能有機會走出這個邊緣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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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慕九歌能成爲天師大人的親傳弟子，那纔是真正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慕家將會得到從不敢奢想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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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如此，慕九歌對慕家來說，那將才是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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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歌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些人，在他們的眼裏，只有利益和如何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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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會成爲師父的徒弟，但他們，她從未打算讓他們跟着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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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漠的道：“天師大人只在夢中傳授過我奪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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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衆人神色各異，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卻還都心存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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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榮也是神色複雜的打量着慕九歌，心裏千回百繞的算計着各種利益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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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事關天師大人，必須慎重對待。既然九妹妹堅定是天師入夢，是真是假，只需要找天師大人求證便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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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冰凝緩緩地開口，清冷的聲音彰顯着她的高貴和出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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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道：“可天師大人不是我們能接觸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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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帝京有朋友，她身份高，能接觸到天師大人，可以幫忙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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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冰凝微微揚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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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姿態下，是高於衆人的傲慢和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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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卻沒有覺得任何不妥，反而人人把她當成了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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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果然是慕家的嬌女，連帝京能接觸到天師大人的尊貴之人都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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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小姐是咱們慕家的榮耀、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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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交給大小姐處理，慕九歌到底是不是天師大人入夢，必然會水落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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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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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歌眉頭微皺，恨不得走過去把慕冰凝給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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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親自問詢天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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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師父的脾性，想也不想都只會回答兩個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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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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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慕冰凝，真的是她的宿敵、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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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歌心煩意亂的離開了比武場，沒走幾步路，慕知葉就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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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她的手腕，神色十分的嚴肅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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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的道：“九歌，我們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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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歌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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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知葉握着慕九歌的手腕更緊，猶豫再三，措辭了好半天才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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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剛纔在臺上說的，都是權宜之計，入夢之說更是子虛烏有。等慕冰凝的朋友問詢出結果之後，無論是天師大人還是慕家，都會要你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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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之計，我們趕緊逃走，纔可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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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歌瞧着慕知葉緊張兮兮的樣子，是真心誠意的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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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緩緩地將他的手推開，“我是不可能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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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師大人知道了，會殺了你的。”慕知葉眉頭皺的緊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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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歌腦海中閃過男人一襲白衣，出塵絕豔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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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行事作風向來如此，眼裏容不得沙子，有人這樣攀附污衊於他，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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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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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如此，留下來，踩着遍地的荊棘朝着他走去，是她活下來的唯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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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歌終是沒有聽從慕知葉的提議，獨自回了她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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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四周無人，藥王無姜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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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形似一縷白煙，在慕九歌的身側飄飄蕩蕩的，乾枯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鬍子，滿臉滿眼的好奇和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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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我發現，你和那個天師大人云長淵的交集，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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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你化作九公子在跟着他修煉，就是絕學奪魄，也不是一般人能偷學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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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在神墓之中，你叫過他師父。但你們兩人現在明顯沒有這層關係，以前也不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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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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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靈魂質問，讓慕九歌的腳步生生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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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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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她和他卻又有着世界上最深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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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姜，若是有一天，你遇見曾經認識的人，摯友或愛人，但他已經投胎轉世成了另一個人，再也不記得你，不記得你們的曾經，你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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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無姜：“老子活了幾萬年，早就放下了一切塵緣，遇見了誰，我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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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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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歌雙眼發空，遙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雲長淵是我放不下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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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什麼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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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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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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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輪決賽之後，雖然慕榮下令將天師大人入夢慕九歌的事情暫時封閉消息，但最終還是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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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傳的沸沸揚揚，不過幾天的時間，整個都城的大街小巷，甚至是連路邊的乞丐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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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即使慕冰凝在帝都的那位朋友，還沒有問詢到天師大人，目前就身在都城的天師大人本尊，必然也會得知了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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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歌坐在自家院子裏，聽着外面的消息，心裏一陣陣的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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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哪天睡到半夜，雲長淵就突然降臨在她的牀邊了，然後一劍了結了她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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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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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從院子外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一張小臉滿是菜色，仿若天都要塌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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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歌預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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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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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一口把水喝了個乾淨，便忙不地的道：“大事不好，我剛在外面聽說，城裏的競選賽提前開始了！而且，最最最要命的是，天師大人會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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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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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定如慕九歌，也驚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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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過千百種雲長淵來問罪的情況，卻沒想過，高高在上如他，居然會親自來小小都城的競選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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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他老人家，到底想做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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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大人必然是聽到了入夢的傳言，所以纔會參加城裏的競選賽，會不會想當衆問罪於你呀？小姐，天師大人若是在那麼多人前否認這事，你只怕名聲喪盡，還會性命不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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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歌渾身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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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聲喪盡、性命不保都是小事，師父親自出面，她可能會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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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啊，你還是趕緊跑吧，離開這裏，越遠越好。青黛現在就去給你收拾行李，我們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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