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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愛情的囚徒(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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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號指示燈上的綠色數字從“90”開始倒數,我想找人幫忙,可大家不是行色匆匆,就是被不遠處發生的意外吸引,不等我開口便加快腳步離去。

    斑馬線上人來人往,時間分明是流動的,我卻像是靜止在了那裏,與周圍格格不入。

    “你好,能不能”我伸手想要叫住一名路過我身邊的年輕人,可對方看也沒看我,只是一心打電話。

    “好像前面有人出事了,好多人哦,我過去看看。”

    收緊手指,我的內心逐漸被瀰漫開的焦灼浸滿。明明就在眼前卻毫無辦法,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實在讓人深惡痛絕。

    十二年過去了,一切都沒有改變,我還是隻能眼睜睜看着不幸發生,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好友的慘叫環繞在我耳邊,合着“嗒嗒嗒”的綠燈倒計時,彷彿地獄傳出的喪歌,令我心神大亂。

    “有人能幫幫我嗎”

    “請幫幫我”

    “幫幫我”

    明明已經用盡全力嘶吼,可聲音一出口,嗓子眼卻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顯得虛弱又含糊。

    復健失敗後,我徹底放棄自己,不願再做任何嘗試。某一天深夜突然醒來,隱約聽到房門外父母的交談聲。

    母親憂愁不已地說:“他以後要怎麼辦我們以後要怎麼辦我就不應該讓他和那些人出去的,我真是造了什麼孽了,好不容易養大的孩子,福沒享到,出這種事。”

    父親長久的沉默後,嘆一口氣道:“命保住了,人算是徹底廢了。”

    “還不如”

    “胡說什麼”

    母親沒有說完便被父親嚴厲打斷,顯然他知道她後面要說什麼。

    還不如不如什麼不如和另三人一起死了不如一次性結束痛苦,也好過成爲廢物不如從一開始就是殘廢,這樣他們也不用有所期待

    那是第一次我清楚地意識到,哪怕我還活着,哪怕我還有清晰的語言組織能力,我還能自己做許多事,但在大多數人眼裏,我已經看不到未來。

    原本璀璨的星光大道已爲徹底的黑暗取代,伸手不見五指,仿若一張猙獰幽深的口,隨時隨地等待着吞噬我的時機。

    你爲什麼連這個都做不好

    從小到大,我聽得最多的便是母親的這句話。以前不覺得什麼,只怪自己沒達到她的預期。可自從聽過她和父親的對話,不知怎麼,這句話越來越多地出現在我的夢裏,徹夜糾纏不休,儼然成了心結。

    是啊,我爲什麼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呢

    我怎麼能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北芥”綠燈倒計時還剩最後十秒結束,身前忽然響起商牧梟的聲音。

    我驟然回頭,發現他就站在我面前,正垂眼看着我,四肢完好,無傷無痛。

    洶涌的情緒向我襲來,上一刻內心還灰暗的彷彿世界末日,下一刻便雨霽雲收,星斗滿天。

    “太好了”聲音仍是虛弱,透着劫後餘生的萬幸。

    “什麼”他沒聽清,微微彎下腰。

    我沒有回答,只是展臂抱住他,不顧身處環境,不顧周圍目光。他沒有準備,被我帶的差點摔倒,慌忙下扶住輪椅扶手,這才維持住平衡。

    人的身體是世界的一個表象,受內在控制。受意志的驅使。意志通過身體傳達渴望,支配我們的世界。

    當你的世界因爲一個人的到來而變得前所未有的炫目閃耀,你就該警醒,那是意志的淪陷。

    理性死了,本能爲王,我的城還在,它堅不可摧。然而一旦意志淪陷,那是另一回事。

    那代表,在與商牧梟的交鋒中,我徹底的敗了。他攻陷了我,佔領了我的世界,俘獲了我的意志,讓我至此變成了愛情的囚徒。

    “我只是離開一會兒,你就這麼想我了”他笑道,有些意外。

    我不說話,摟住他的脖子,默默抱了他一會兒,感到投在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這才鬆開手。

    信號燈已經變紅,我們只得再等一個綠燈。

    “你不是去買氣球了嗎”我掃了眼商牧梟的手,除了禮品袋,沒發現氫氣球的蹤影。

    “哦,我剛買好,另一個小孩兒過來說也要和我一樣的,但老闆只剩最後一隻柴犬了,小孩媽媽就求我把氣球讓給她兒子。我看小孩兒挺可愛的,就把氣球讓給他了。”他往身後人聲嘈雜處看了看,道,“那邊好像出事了,不知道有沒有人受傷。”

    我忍不住去牽他的手,低聲道:“希望沒人受傷。”

    希望大家都只是虛驚一場。

    商牧梟找了家店喫西餐,環境優雅而昏暗,爲營造氣氛,每桌都點了一支燭火晃動的電子蠟燭。

    喫到尾聲,不遠處的黑膠唱片機忽然響起悠揚舞曲,兩名舞者緩緩入場,就着薩克斯聲輕輕搖晃。

    服務員過來解釋,這是聖誕節的特別活動,客人如果感興趣,也可以一起共舞,買單時能夠享受折扣優惠。

    他剛解釋完,不少桌情侶便互相牽着手步入舞池。

    “那個戴眼鏡的跳得還不錯”商牧梟喝一口檸檬水,視線不離舞池裏的情侶,“啊,那個胖子踩了他女朋友三次腳了,再有一次他女朋友應該就要發火了。”

    果然,他話音剛落,那對情侶中的女孩猛一推男朋友,轉身一瘸一拐就回了座位,臉色黑如鍋底。

    商牧梟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笑起來:“我說吧。”

    這樣笑別人不太好,但看着他笑,我不禁也想笑,於是只能將臉埋低一些,好笑得不那麼明顯。

    商牧梟與我一道喫完飯,送我到停車場後便走了,說要去酒吧拿車,約我週一學校見。

    從昨天到今天,親熱、送禮物、約會、過聖誕,就情侶而言,我們把能做的幾乎都做了一遍,流程完美而圓滿。可不知爲什麼,在分開的一剎那,我心裏還是空落落的。

    直到車開到半路,等信號燈時,盯着遠處那抹刺目的鮮紅,我才醍醐灌頂般醒悟過來,那不是“失落”,那是“不捨”。

    我開始不滿於只是短暫地擁有他。繼“嫉妒”之後,我得到了“佔有慾”。

    聖誕過後的週日清晨,我給我的理療師打去電話,預約了復健事宜。

    他反覆與我確認了三遍,得到我百分百的肯定答覆後,聲音聽着比我還要興奮。

    “你能改變主意真的太好了”他好奇起來,“你怎麼會突然想通了”

    我知道,現在就算我鉚足了勁兒復健,下半輩子也不可能脫離輪椅。我已錯過了最佳的復健時機,再想取得好效果簡直難如登天。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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