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住你了。”
撒旦在這片地獄被震碎的那一刻，身形無聲的出現在了布爾凱索的眼前。
隨着這一小片地獄的破碎，他的身形伴隨着他的本源也像是一個充滿裂紋的瓷器一樣，身體正在逐漸地散落在這個地方。
“那最好把你的朋友們都帶上，你差的太遠了。”
撒旦正在消亡，等他從地獄中重生之後，他得經過一場漫長的旅程來收集獨屬於他的地獄碎片了。
等撒旦藉助地獄重生之後，他就不再是一名地獄君主了。
失去了這片維度的力量之後，他只能像是一個新生的惡魔一樣，慢慢的奪取力量。
儘管依然擁有着的地獄的權限，但是他已經沒有資格和墨菲斯托他們一樣被稱爲地獄君主了。
地獄中，弱小就是錯誤。
“你不可能一直庇護那些傢伙。”
撒旦神色冷靜，似乎這一次消亡並沒有被放在心上。對於存在了無數歲月的撒旦來講，一時間的失敗算不了什麼。
不過是他漫長生涯從頭開始的起點罷了。
失去了這塊維度，不過是讓他回到了一開始的境遇，他相信自己能夠做的比上一次更好。
“野蠻人從來沒有畏縮過戰鬥。”
布爾凱索雙手從地上拽起了審判之錘，然後打量了撒旦一眼。
這個傢伙的表現終於有了點地獄魔王的氣概，而不再是那種只會呆在幕後的蠢貨。
力量會催生自信，但是被催生的出的自信就像是膨脹的氣球一戳就破。
只有失去力量之後，依然充滿身體的信念，纔是強者的根本。
真正的強者會失敗，但是是不會被打倒
布爾凱索的眼神在撒旦看來，似乎是在尋找從什麼地方做出最後一擊一樣。
這個地獄君主臉上綻放出了一個帶着點癲狂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好像是高高在上。
“比天使更純粹，比惡魔更具有摧毀一切的力量。我很好奇你的靈魂會是什麼樣子。”
撒旦笑的越發癲狂。
野蠻人這個羣族從誕生以來就一直在戰火中成長，時至今日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野蠻人死在了戰鬥之中。
哈洛加斯聖山上不會有人爲戰士的犧牲而駐足不前，只會繼續踏上充滿硝煙和硫磺的戰場。
儘管他們會悲傷，會痛苦，會感到失望。但是從未有野蠻人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不管是成爲鐵匠，還是作爲醫師，甚至成爲怯懦者逃避了戰鬥，亦或者下一刻就戰死在惡魔大軍之中。
從未有人爲自己的選擇而後悔。
野蠻人從來沒有後悔過，也從沒有畏縮於命運
他們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存在，按照心中的目標一直前行，前赴後繼
奈非天爲了生存、正義和公理，從微末中延續着人類的存在至今。
先知們預見了亞瑞特聖山的毀滅，但是從未有人離開那個地方。
馬道克能在戰鬥前就看到結局，他依然選擇了戰死在哈洛加斯聖山的大門前。
布爾凱索會給自己的族人提供庇護，前提是他們自己需要庇護。
撒旦的威脅在布爾凱索看來只不過是無用的廢話而已。
“那麼，強者，你的名字是什麼”
撒旦收起了癲狂，用最後的力量恢復到了一開始的模樣。
純白色的西裝整齊而利落，微微發福的身子站的筆直。
雙眼模糊一片，看不出真誠或者狡黠。
微微擡起的嘴角讓他像是一名真正的紳士。
路西法，這位撒旦真正的名字。
此時的他看起來要比之前的加百列和曼尼更像是一個天使。
路西法揮手掃了掃身上的碎片形成的灰燼，看了一眼腰上的傷口。
“布爾凱索，記住這個名字惡魔”
布爾凱索舉起了手中的審判之錘，對準了路西法的頭頂砸落。
“下一次見到的時候，我不會再這麼慘了。”
路西法的聲音隨着維度的崩解和身軀的毀滅消失不見。
“好了，天使。現在你們該回到溫泉中好好的泡個澡，洗漱乾淨之後等待着你們主的感召吧。”
康斯坦丁又變成了一隻熊貓眼的樣子，前一天朗姆洛給他的烏青眼在血瓶的恢復下消失不見。
但是在喝下血瓶之後挨的那一下，依然化作黑眼圈留在了臉上。
康斯坦丁昂首闊步的走到了曼尼的身前，伸出了一隻手“輕輕”地戳着曼尼腰間的傷口。
“知道嗎，天使這種感覺就叫做痛。”
康斯坦丁嬉笑着看着眼前的曼尼，他早就想要找個辦法把這個關注着他的天使送回天堂了。
“天使，我們的信仰在你看來就是那麼的不堪嗎我們的虔誠在你們的眼中就只是需要犧牲的代價嗎”
一直在角落裏帶着的安吉爾，走到了身形還有些不穩的加百列身前，掃視着那折斷的羽翼。
“你們的信仰，從來都是天堂需要的，但是人類並不是每一個都值得救贖。我依然這樣認爲。”
加百列的身上看着十分狼狽，被曼尼奪走了力量的加百列，現在和眼前的這個女孩沒有多少區別。
“上帝就是上帝，上帝就是愛，這不該被被限制和分類”
安吉爾儘量用平穩的語氣訴說着，但是她身體得到顫抖也訴說着她的不平靜。
“當你們把信仰作爲尋求幫助的籌碼時，你們就不再是主虔誠的羔羊了。”
加百列閉上了眼睛，輕輕地訴說着。
馬修面朝着加百列得到方向，似乎有什麼想要說，但是最終還是低下頭擦拭着腰間的手斧。
盧克對於這種哲學意味的辯論不感興趣，只是低着頭看着那一刻完整的腰子，似乎是想要知道天使的腰子和人的腰子有什麼區別。
朗姆洛拿出相機，給地面上的痕跡拍照，然後調整了一下相機的參數，故意拍了幾張什麼都看不清的照片。
畢竟天使啊惡魔啊都是超自然的東西，拍不出影響也是正常的吧。
他留下點證據，好回去向尼克弗瑞覆命。
然後還能拿着這些東西，去到皮爾斯那邊讓他知道一下神祕領域的東西。
這些可不是變異人和改造人能夠解釋的，這些是神學。
“信仰成爲交換的那一刻起，已經影響到了天堂。就好像那邊的那個天使一樣。”
加百列伸手指了一下曼尼。
“這個我知道，力量催生野心”
盧克終於聽到了自己能插上話的內容，擡頭說了一句。
“正是如此。”
加百列仰起了頭，輕輕地說着。
“上帝就是上帝，上帝就是愛”
安吉爾語氣堅定的說着，她的身上出現了一陣純潔的光暈。
這光暈並沒有經過天堂，而是直接降臨在了這個世界。
加百列猛的睜開了雙眼，帶着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安吉爾。
“你以後可以叫做聖安吉爾道森了。”
古一手上捏着曼尼的翅膀，扽下來了一根最長的羽毛遞給了安吉爾。
天堂在人類用信仰交換庇護後，早就烏煙瘴氣了。
那位上帝，很早之前就離開了天堂，再沒有絲毫的消息，之後的一切都是由天堂自行處理的。
這是加百列來到人間幾百年來，親眼見到的第一個得到了上帝認可的人類。
“就這樣吧，鬧劇該結束了。”
古一收起了手上的殺豬刀，然後揮手間將曼尼碾成了灰燼。
“啊，親愛的至尊法師，我能當您的學徒嗎”
康斯坦丁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古一的面前，哂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