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桑隨意的附和了一聲“嗯”。
淺色如同琉璃的眸子裏的餘光一直掃着角落裏男人。
聽到譚桑的話,角落裏的男人手掌下意識縮緊,睫毛劇烈抖動的一瞬。
然後又整個放鬆下來,還沾着血跡的指腹輕輕擦過粗糲的土地,枯燥的頭髮遮擋住了眼睛,他的眸光黯了黯。
譚桑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傷害小漂亮了。
角落裏面的那個男人。
在她先前同大祭司老頭談話的時候,角落裏那個‘殘破’、‘嬌弱’且‘沒有魔法天賦’的奴隸,
遍佈傷痕的面頰上正帶着化不開的血跡和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狹長的血色瞳仁裏,完全沒了譚桑剛破門而入時看到的那點兒微末恐懼。
如今反而滿是諷刺、冷漠、被愚弄的殺意。
此刻正如同真正的怪物一般,不帶任何溫度的盯着她的背影。
就算譚桑剛剛說的並不直白,在場的所有人都也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言:把他給我留下來,我要自己弄他。
至於這個弄是怎麼回事就不太清楚了。
看她剛剛目光落在他身上,所及之處,淡漠無情。
她是想剜了他這雙異樣而又好看的瞳孔,還是想挖下他畸形雙腿上、所剩無幾的帶着鱗片的肉?
又或者她是想讓他在她的魔法陣裏死去活來?
不知道在她眼裏,他這個沒有長相醜陋的奴隸配不配用高深的魔法陣呢?
又或者,她只是想親手殺掉他。
畢竟,這裏面可有她最喜歡的人。
那個虛僞至極的紳士,明明喜歡着另外一個女的,可偏偏還要吊着這個傷害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女人。
他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罵一句,
真是活該。
這下,她在那個男人的面前更加惡毒了吧。
他甚至沒有什麼立場說這樣的話。
平靜的想,表情冰冷,目光一錯不錯的落在譚桑身上。
或許在她動手之前,他應該先殺了譚桑。
僅有的最後一點魔法。
能不能殺了這裏的所有人呢?
大祭司本來是想要離開的,可偏偏又看見了躲在旁邊裏的克貝里。
這個沒出息的,都成了備選大祭司之一還這麼胸無大志,一天天的在女人面前溜達。
淨幹些蠢事情。
果然是一丘之貉。
擡手就是揪住耳朵克貝里的耳朵。
“還在這丟人現眼?神女就是這樣被你帶壞的!”
“大祭司,大祭司,桑桑妹妹還在這,你給我點面子,放過我的耳朵吧!”
克貝里完全可以用魔法把大祭司弄走的。
可克貝里向來最尊敬大祭司了,於是只是低着頭捂着耳朵。
因爲有些疼,面目猙獰,額角的傷疤看上去有點嚇人,可譚桑卻看的有些滑稽,忍不住笑了。
聲音淺淺的,好聽極了。
小姑娘本來就長的奪目,這樣子一笑,笑的人都想把心給她了。
所有人都沉迷在她的美色裏,差點忘記那麼美麗的皮囊之下有着怎樣的禍心。
真的是蛇蠍美人。
克貝里看到自己的桑桑妹妹已經很久沒有笑了,突然笑了,他整個人都懵了。
大祭司看不下去克貝里這樣丟臉,弄了個傳送法陣。
——
小漂亮:是我想的那樣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