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凜凜沒再跟千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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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到平安符後就下了山,護衛自發分成兩隊,一隊護着她,另一隊護着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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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侯蒙也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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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看到了千重大師臉上的巴掌印,但是沒追着問封凜凜發生了什麼,兩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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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凜凜去見侯嬪,把平安符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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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侯府過完元宵,耐不住寂寞的皇帝派了車子,把兩位愛妃接回宮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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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按照這些天的排練,侯嬪把明妃一派的張婕妤告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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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是張婕妤在寺廟裏推了侯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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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被皇帝叫到霧渺宮的時候,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還以爲倒黴的是鳳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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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沒想到,再普通不過的一次會面,會把自己拉進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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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侯嬪的血淚控訴,張婕妤立刻跪地痛哭:“皇上!妾身冤枉!妾身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推侯嬪!”
一秒記住> </p>
皇帝扭頭問張婕妤的貼身宮女:“你說說,張婕妤推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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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滿懷期待的看着小宮女,結果卻從這個跟了她三年的女孩口中聽到:“回皇上,婕妤娘娘推了侯嬪娘娘!婕妤娘娘還讓奴婢閉嘴,不要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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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驚愕不已,扭身就要掐她:“小蹄子!你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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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沒有啊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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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鬧成一團,幾個太監上前,把披頭散髮的張婕妤按住,總算控制住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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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嬪一邊擦淚,一邊掩飾了眼裏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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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對此很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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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額頭,看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封凜凜,開口問道:“鳳采女,你看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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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凜凜這才上前,不緊不慢的說道:“回皇上,鳳鄰沒有親眼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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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稍稍緩了一口氣,又聽到封凜凜繼續說:“但鳳鄰認爲,此事不見得是張婕妤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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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驚又怕的張婕妤聽到這話,立刻看向封凜凜,又看着皇帝,狼狽不堪的不斷點頭:“對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妾身,怎麼會做出這種落人口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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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凜凜沒理會她,繼續說道:“張婕妤一個人是沒有謀害皇嗣的膽量的,興許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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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一愣,隨即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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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套,專門設給明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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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封凜凜什麼時候跟侯嬪成一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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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問:“真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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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張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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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張婕妤跟過去的侯嬪差不多,都是嘴比腦子快的準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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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再遲鈍,也明白現在的局勢已定,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背上黑鍋,跟明妃的塑料姐妹情就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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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妾身、妾身知罪!這件事的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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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大太監的聲音就在門外傳來:“明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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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猛地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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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豔動人的明妃步入霧渺宮,打扮得熠熠生輝,她含笑走來,一掃霧渺宮裏的陰沉氣氛:“皇上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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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點一點頭:“明妃,你也來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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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明妃走到皇帝手邊的位置坐下,又略帶遺憾的喊了一聲,“候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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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嬪敷衍的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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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凜凜發現了,皇帝其實對所有妃嬪都是淡淡的,基本上一視同仁,但不知道爲什麼,唯獨對鳳鄰像是着了魔一般,膩歪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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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鳳鄰遺留的記憶來看,皇帝先前對她也不過爾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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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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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落座後,看着跪在下面的張婕妤,問道:“難道候嬪妹妹的案子已經審出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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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皇帝看着張婕妤,“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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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不急不躁也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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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的目光在人羣裏溜了一圈,然後,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氣:“是明妃娘娘指使妾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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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沒有慌,只是冷笑一聲:“無稽之談,本宮何時指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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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伏地,開始真假參半的獨白:“自打侯嬪有了子嗣,明妃一直看不過眼,私底下時常流露慍色。明妃沒有子嗣,又提防侯嬪生出皇子威脅她的地位,所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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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又省略,給人想象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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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後宮出身,編寫劇本的能力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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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都燒到自己身上了,明妃坐不住了,走過去跪下,說道:“皇上明鑑!莫聽張婕妤胡言亂語!皇嗣事關重大,就算給臣妾十個膽子,也不敢對侯嬪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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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也不甘示弱:“鳳采女小產不就是明妃你下的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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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衆人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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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的表情管理終於失控,神色扭曲的怒吼一聲:“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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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封凜凜都沒想到,栽贓陷害還能牽扯出這樣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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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繼續重拳出擊:“是你往她的衣服上薰白石香,那香單聞了沒有事,可一旦跟皇上常用的龍涎香混合,聞多了就會使孕婦小產,時間久了還會不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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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大怒:“這分明是無稽之談!本宮哪裏知道白石香有這種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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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她轉向皇帝,一頭磕在地上:“請皇上明察!還臣妾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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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個塑料姐妹撕夠了,皇帝終於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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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張婕妤的父親是掌管漕運的張督運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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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不明白皇帝怎麼突然提到她爹,但本能的察覺到危險:“確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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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香是西域異族進貢,按照運送路線,必定經過張督運使的管轄區域,張婕妤不會不知道這香的效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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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瞪大眼睛:“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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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香是異域貢品,整個東嶽也只有宮中才找得到。鳳采女小產以後,她宮裏消耗的白石香比庫房記載的多,這多出來的香是怎麼來的——張婕妤,你可以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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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婕妤本來也是一時嘴快,想盡快把自己從侯嬪小產的嫌疑中摘出來,誰知皇帝一下子就點出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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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香和龍涎香混合後會使孕婦小產屬於行業機密,只有經常跟白石香打交道的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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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運輸的張督運使自然是嫌疑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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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如死灰的看着皇帝,徒勞的搖頭:“不是……不是妾身……妾身是被明妃逼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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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搖頭:“事已至此,你還想把別人拖下水,張婕妤,朕對你真是太失望了。來人,傳張督運使回京敘職,這件案子,朕親自來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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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張婕妤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面無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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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被打入冷宮之前,皇帝也是這樣平靜的叫鳳翰林進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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