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自己來的時候,他們一直不敢動手手術,原來子彈卡的位置太刁鑽了。
有它在那兒堵塞着附近的血管,所以關爸爸從中槍到現在纔沒有因爲失血過多而死,這枚子彈在裏邊兒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子彈是肯定要拔出來的,但如果手不穩有一點兒點兒輕微的晃動,就會觸碰到旁邊的血管,大出血造成二次傷害。
這就好比是一條大壩,裏面裝滿了水,而大壩的牆壁上正嵌着一顆小石子兒,若是沒有任何技巧的把那顆石子兒摳出來,大壩內部就會因爲水流的壓力,直接沖毀大壩。
同樣的道理,在心臟上也是這樣。
凌晨雖然知道這個原理,但是子彈不取出來是不行,至於如何動手他其實心裏面也有一些發怵。
“478,你說我能行嗎?”
“能!”過了十多秒以後。478開口,“我剛纔去問主系統了,現在他在系統商城裏上了一款裝備,有了它的幫助你肯定能成功。”
凌晨什麼也沒有說直接讓478幫她把設備給買了,然後給她裝備上。
主系統出品的,必屬精品,也肯定是自己用的上的。
不多時,凌晨感覺到雙目一陣清涼,然後四周的東西在凌晨眼中不斷地放大分解,分解放大。
她覺得自己的眼裏現在跟裝了一臺顯微鏡一樣。
凌晨低頭看一下關爸爸心臟內的那顆子彈,它也在凌晨的眼裏不斷的放大再放大,旁邊的毛細血管在凌晨的眼中不斷的變粗,再變粗,都有小手指粗了。
凌晨眨了眨眼適應了一下,然後胸有成竹的笑了,要是這樣她還取不出子彈來,那自己還當什麼外科醫生,直接回家得了。
“幫我跟主系統說聲謝謝。”
然後凌晨救心無旁騖的開始動手。
而在主刀醫生跟主任的眼裏,凌晨在劈開胸骨之後,就在那愣着神,他們也是在心裏微微嘆息。
雖然開頭是好的,但是這下也束手無策不是嗎?只希望這小姑娘不會留下太大的心裏陰影。
但是過了不多久,小姑娘就開始動手了,而且透着一股子胸有成竹的味道。
她怎麼敢?
手術室裏都倆人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忍不住把頭往前湊着,想仔細的看清楚。
而這時候的凌晨已經取過了旁邊的鑷子,穩穩地夾住了子彈的一頭。
然後她的手開始輕微地晃動着,及其有規律,而且隨着凌晨的動作,她每活動一次,子彈就會往上提一點,也會避過在她眼裏如手指頭般粗細的毛細血管。
而這在主刀醫生跟主任眼裏卻不一樣了,凌晨的手指就像是在舞蹈一般,蘊含着某種韻律在裏邊兒,而且他們明顯的能看見子彈在微微地往上提,不僅如此,更重要的一點是現在幾乎沒有出血。
“噹啷”一聲,子彈被夾了出來扔在了一旁盤子裏邊,這個待會是要拿出去給家屬看的。
子彈被取出來之後,凌晨也是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擦汗!”凌晨把頭歪向一邊,其實她剛纔也十分緊張,那汗是嘩嘩的淌。
小護士眼裏亮晶晶的,她拿起無菌紗布把凌晨額頭上的汗滴印下去,她決定以後這人就是自己的偶像啦,雖然她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叫什麼,但是她決定粉她到底。
這可比她小姐妹粉那些什麼日韓明星有意義多了。
子彈掉到盤子裏的聲音驚醒了還在抻着頭觀看的倆人,他們同時在心裏感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起,他們不服老不行呀。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凌晨需要的把破裂的血管進行修補,這對凌晨來說比較簡單,毛細血管畢竟並不是在每個人眼裏都跟手指頭一樣粗。
凌晨在手術室裏忙碌着,手術室外地衆人卻等的心急如焚。
外面天已經亮了,韓峯只留下兩個人在這邊等着,他得回局裏去,重案組還有好多事情需要處理。
關媽媽在凌晨進手術室不久之後就已經趕了過來,她跟關爸爸雖然忙於各自的事業,但是畢竟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深厚着呢。
她攥着關祖的手等在手術室的外面,不時擡頭看一眼,發現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心裏十分煎熬。
她怕燈滅了,醫生出來對着他們搖頭,又怕燈一直不滅,那說明手術非常艱難。
關媽媽想着想着,淚嘩嘩的流,一改往日女強人的形象。
關祖人忍不住伸手攬住關媽媽的肩膀:“媽媽,放心吧,爸爸會沒事的,我姐在裏邊呢。”
他從來沒有喊爸爸媽媽喊的這麼心甘情願,他在外面等待的時候想了很多,想到上一世自己的爸爸是如何對待自己的,又想到這輩子又有什麼不同,然後畫面定格在昨晚關爸爸上倒下的身影。
他終於徹底明白,他不應該把上輩子的情緒帶到這一世來,上一輩早已經是過去的事情,難道非要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待嗎?
這一瞬,關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只希望自己這醒悟的不算太晚,要不然他真的會悔恨終生。
他不禁祈禱着,希望爸爸沒有事情,也希望姐姐能夠治好爸爸。
時間慢慢的過去,關媽媽的心也慢慢的沉到谷底,她看這自家兒子,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阿祖,怎麼辦?爲什麼還沒有出來?會不會……”
關媽媽不敢再說下去,她是真怕呀。
“爸爸肯定不會出事的,不會出事的。”關祖安慰着關媽媽,但是他心裏也沒多大底,但是還硬撐着。
“對,他說過讓我等着他的……”關媽媽嘴裏唸叨着,“你爸爸不會出事的,肯定不會有事情。”
留下來的兩個人,也是坐立難安,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倆人,只得在一邊等着,不時的往回傳點消息回去。
“血壓各方面的指標正常嗎?”
“正常!”
麻醉師同樣星星眼的看着凌晨,他心裏佩服極了,這位的本事是真的不小,要是以後有機會自己還想跟她合作。
凌晨點點頭,到這就算手術成功了。
她在手術室裏做着最後的收尾工作,其實這些工作原本不用她來動手,都是小助手的活,但是誰讓手術室裏的助手並不小,只有她自己來了。
打完最後一個結,凌晨走下臺來:
“先送去ICU,我一會換完衣服就過去,監護48小時,沒問題就可以轉回普通病房。”
“是!”
連着兩場大型手術,尤其是這一場還是自己的爸爸,可以想象壓力又多大,就連她都要喫不消了。
坐在椅子上緩了一會,凌晨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