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府邸大門,沿着廊道走了一小段路徑之後,粱澤便看到一行身穿喪服的人圍在廳堂。
人羣中央放置着一個棺材,正對着棺材的前方,擺放着一個案牘香爐,香爐插滿了點燃的香柱,繚繞的煙霧香爐上方騰涌。
這是葬送陳高卓的棺材
跪在棺材旁邊的婦人滿臉痛苦、悲愴之色,淚流滿面,嘴裏還不停的哀嚎、哭訴,不時發出“我的兒啊~”、“你爲什麼死得這麼慘”,似乎在質問陳高卓爲何突兀離去,撒手人寰。
粱澤似乎被這股氛圍所感染,他的臉色低沉,拖着沉重的步伐來到香爐鼎的面前。
取來三根香柱,他對着棺材拜了拜,將香柱插入香爐後,正欲要離開的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的中年人忽然開口。
“梁小友,昨夜我聽府中下人的講述,你說我兒被殺不是人爲,而是鬼在作怪”
粱澤停下腳步,他轉身就看到一個面容莊嚴的中年人看着自己。
此人正是當地榮寧縣的府尹,也是陳高卓的老爹。
“見過府尹大人,沒錯,陳兄之死並不是人爲,而是鬼在作怪,鬼在殺人”粱澤點頭,對此並沒有任何的隱瞞。
府尹對此似乎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而是點頭,繼續問道:“可是檔案中記載的厲鬼代號是什麼”
粱澤的眼神頓時一震,眼底閃過一縷精芒,檔案代號府尹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一早就知道厲鬼的事情
果然,我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衙門內的確有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些人應該就是鬼差
“我現在是一名御鬼人,暫且不知道府尹與鬼差的關係到底是什麼,但爲了以防萬一,我不能將自己的信息泄露出去,一旦被鬼差知道我是一名御鬼人,那就麻煩了。”
粱澤的目光閃爍不定,旋即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那僅僅是我的猜測而已,畢竟陳兄被殺的時間極短,而且死狀慘烈,根本不可能是人爲,除了鬼,我幾乎想不到任何的答案。”
府尹微微頷首,便沒再說話,粱澤見狀,也告辭離去,沒有在此處逗留過久的時間。
陳高卓已經被鬼見愁所殺,粱澤一直待在此處也沒有任何作用,更何況,他還要抓緊時間前往靈安縣的梁府,解決鬼新娘的麻煩。
不然,下一個被鬼所殺的人將會是他
“啓程”
回到馬車上,粱澤吩咐一句後,馬車便掉頭繞路而行,朝着城門緩緩駛去。
一路上並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足足行駛了大半天的時間,在黃昏將至的時候,粱澤纔來到靈安縣的城門下。
高高的城牆上有士兵手持長槍在巡邏,城門口來回進出的行人絡繹不絕,大多數都是一些商販、平民。
“去安平客棧。”
進城之後,粱澤便吩咐一聲,三盞茶的時間過後,粱澤等人才抵達安平客棧。
此時的天色也徹底暗淡下來,黑夜即將降臨。
粱澤吩咐僕人去辦置客棧入住的事情後,便自顧自在客棧的一樓找了一個木桌坐下來。
天色已黑,入住客棧的客人也陸續走出臥房,來到客棧的一樓喝酒喫飯,整個客棧都變得喧囂、熱鬧起來。
粱澤點了幾碟小菜以及一壺上等烈酒,一邊夾着花生米,一邊聆聽旁人的講話。
過了好半會後,他忽然拿起酒壺起身,來到旁邊一個桌位上坐下。
桌位上的幾人當即一愣,目光怪異的看着粱澤,粱澤臉色不變,還給桌位的幾人都倒上一杯烈酒,問道:“這位兄臺,剛纔我聽你說到梁府的事情,能否詳細講述一遍”
粱澤看着一直在滔滔不絕的青衫男子,露出詢問的神色。
“看來這位兄臺對梁府的事情很感興趣,既然如此,告訴你也無妨。”看到粱澤帶上一壺上等烈酒前來閒聊,青衫男子也是沒有拒絕。
“這個梁府可謂是悽慘至極,那一天可是梁府大少粱澤公子迎娶殷家二小姐殷慕晴姑娘的大喜日子,卻沒想到,一夜之間慘遭滅門,全府上下所有人全都死絕,就連去參加婚宴的客人也沒有避免,沒有任何一人生還。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如此心狠歹毒,下得了如此狠手可惜殷姑娘這麼美麗的一位女子。”
說罷,此人還嘆了一聲,似乎對於殷慕晴這對婚事而感到惋惜、不忿。
“的確,據說官府直到現在還未抓到兇手,而且梁府也已經被捕快封鎖,不得給任何人進入。”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這件案子的兇手很有可能不是人。”這時,坐在粱澤對面的人忽然開口。
“什麼,兇手不是人”除了粱澤,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疑惑、不解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沒錯。”
只見那人點頭,繼續說道:“我有一位熟人是衙門的捕快,他曾經去過樑府的現場,發現所有人的死因都各不相同,有的人的脖子處的骨骼、喉結被強行揉捏粉碎致死,出現一個深邃的手印。
有的人的腦袋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扭轉,連同脊椎骨一同絞碎但單憑人的力氣,根本無法做到以上任意一點,這種死狀實在是太詭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應該是鬧鬼了,或者說招惹了某種髒東西,這種死狀根本不可能是人爲。”那人輕酌一小口酒,緩聲道。
“鬧鬼這怎麼可能”其他人驚呼一聲,滿臉不解、震驚。
“那現在梁府還能進去嗎”粱澤忽然發問。
坐在粱澤對面的那人看了粱澤一眼,道:“能不能進入梁府,我並不清楚。”
“不過,我覺得這位公子好像有些面熟,不知這位公子是不是也姓梁”說完,那人已經緩緩起身,朝着後方挪動腳步,眼底裏盡是震驚、駭然以及驚恐。
其餘人也是將目光落在粱澤的身上,緊盯着粱澤的面容。
忽然,他們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驟然大變。
“梁,粱澤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