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們所處的地方,已經被翻涌的煞氣所填滿。
因爲這些煞氣是青姑和血姑所留,暴虐無比,所以想要徹底清除掉並不容易。
最頭疼的是,還不能有所遺漏,否則沾草草枯,沾人人病,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如此一來,難度可就太大了。
但我在此刻想到了另外的辦法,既然沒有絕對的把握淨化這裏的煞氣,那何不將煞氣全部收攏起來,到時再集中處理,這樣豈不是更加的保險。
當然,這樣做的難度也不小。
手掐養靈訣恢復體力之後,我又給自己加持了鎮字印和定字印,而後深吸了口氣。
現在,我要嘗試之前從未做過的事情,施展祖傳的四字印。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口中暴喝的同時,我的雙手也開始頻繁的動了起來。
一道道流光從指間打出,借用天干地支之象,施展出了聚攏的煞氣的法陣。
天羅地網凝!
最後一字出口,一張閃爍着靈光的大網已經織成,玄功催動之下,將煞氣一點點的收攏起來。
最終,在我手中凝成了一顆核桃大小的柱子,通體漆黑,冰寒刺骨。
剎那,腳下的震動停止,帶有清新之氣的山風吹拂了進來。
這意味着,一切塵埃落定,掠奪的七情也復歸於那些人的身體之中。
而我,也有了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可在此時,不是調養的時候,必須咬着牙把事情做完。
“月亮,你怎麼樣?”
“我沒事兒,就是有些累。”
“我帶你出去。”
“不,還有件事。”說着,白月亮擡手指向水井,“唐薇還在裏面,救她上來。”
“好。”
示意白月亮坐着別動,我拖着沉重的腳步來到了井邊,靈眸掃過,看到下面躺着一個女孩兒。
雖然昏迷不醒,好在還有氣息。
“傻雕,帶她回家。”
唳……
啼鳴過後,大雕直接撲進了水井裏面,少許卷着風將唐薇給帶了出來。
朝我點點頭,振翅朝着破街的方向飛去。
用養靈訣給自己和白月亮恢復體力之後,我們來到了外面,地上的人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
跟白月亮對視一眼,我們找到了一個藏身之處,施展印喚醒了那些人。
短暫的哄亂之後,他們紛紛朝着停車場走去,顯然一刻都不想再多待。
混在人羣中,我和白月亮搭了一輛順風車,帶着滿身的疲憊回到了家裏。
折騰了一晚上,我們都有些精疲力盡,洗個熱水澡之後,我叮囑白月亮早點兒休息,而後退出了臥室。
電話聯繫唐浩,得知蔣潔已經甦醒了過來,除了略顯虛弱之外並無大礙。
叮囑他明天來接唐薇同時,我又提了另外的一件事。
“唐浩,在找到你妹妹的地方,我們發現了一件器物,但有些看不懂,能不能邀請你的老師過來做個甄別?”
“什麼東西?”
聽到這個,唐浩也有了興趣。
“一兩句說不清楚,總之很是古怪。你的老師是這方面的大家,應該會有所判斷。”
“好,明早我就去請老師,到時候一起過去。”
“謝了。”
“不見,該說謝謝的是我。”
“對了,別忘了帶上那串舍利骨。”
“放心吧,三十六萬我也會帶齊的。”
掛斷電話,我看了看躺在沙發上的唐薇,把脈之後發現她的神元有驚厥之感。
一道鎮字印,一道靜字印打入她的身體,我這才輕輕走進了臥室裏。
幫白月亮蓋好被子,這才又從後窗跳了出去,帶去西山的靈體們都受了傷,我必須幫它們養好。
“不見,我沒事兒,先回去睡了。”
穀雨除了有些疲憊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礙,所以我也沒阻攔,開門進了西廂房。
將靈體復歸於器物之中後,我盤坐在地將它們擺放在了跟前,而後打出一道道的養靈訣。
既可以幫助它們養傷,也可以藉此恢復自身的體力,這一坐便到了天亮。
當楚凌煙帶着早餐趕來時,這座院子也再度的熱鬧起來。
白月亮已經無礙,唐薇也已經恢復如常,沒一會兒便和我們打成了一片。
“不見,稍後施工隊就會過來,所以今天月亮妹妹只能跟我在一起咯。”
“這個……”
“怎麼,有意見?”楚凌煙看着我撇嘴。
“也不是有意見,就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尤其是當着唐薇的面。
見此,白月亮小小道:“凌煙姐,下午我陪你去做規劃,上午還要接待一下客人。”
“行,正好上午先讓施工隊把場地做個清理。”
“不見,什麼客人需要你和月亮一起接待?”
石重樓頂着兩個黑眼圈,顯然穀雨又折騰他來着。
倒不是穀雨無法抑制,主要是因爲那塊飛蛾玉佩的緣故,她和石重樓已經徹底捆綁在了一起。
所謂陰陽相濟,方能生生不息,每次結合對她都有莫大的益處。
當然,這樣一來石重樓就會累些。
可同時,對他也會有洗筋伐髓的妙效,等到精氣神淬鍊倒一定的程度,就可以修習道術了。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到那會兒。
石重樓滿臉的好奇,我便打算向他透露一二,沒成想還沒開口,白月亮就說了話。
“喫飯也堵不上你的嘴,再廢話讓穀雨姐姐收拾你。”
額……
石重樓一愣,委屈的嘟囔道:“月亮,我哪裏又得罪你了嗎?”
“沒有。”
“那爲什麼……”
“沒爲什麼,就是討厭你那雙四處亂瞟的桃花眼。”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石重樓這孫子,剛纔肯定又不老實來着。
從唐薇雙頰微微泛紅來推斷,一定是受了“調戲”。
明白了這些,我狠狠踢了石重樓一腳。
“浪,以後你使勁兒浪。”
“你們誤會了,我剛纔只是在跟小薇妹妹談人生、談理想,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切……
不只是我,包括白月亮和楚凌煙同時豎起了中指。
就連唐薇,也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什麼時候問女孩子的三圍,也算是理想了?”
“……”
石重樓,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小插曲過後,大家便各自去忙了。
泡上兩杯茶,我和白月亮坐在了客廳。
看看時間,唐浩它們也該來了。
叮鈴鈴……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接聽之後,裏面傳來了一道焦急而沙啞的聲音。
“請問您是二不見先生嗎?”
“您是哪位?”
“我是那個出租車司機,您還記得我嗎?”
聽到是他,我皺了皺眉頭:“你打電話,是說車門賠償的事情嗎?”
“不不不,不是,那件事兒已經有人找我做過了結了。”
“那您打電話來……”
我的話還沒說完,司機已經搶着打斷:“我找您是因爲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多嚴重?”
“我懷疑,我的車……活了。”
車活了?
這倒是挺新鮮,我不由得有了幾分好奇。
“到底怎麼回事兒?”
“電話裏說不清楚,請你務必和我見一面。”司機的語氣中,滿是懇求之意。
“我給你個地址,明天你來找我吧。”
“好好好,謝謝,謝謝。”
電話掛斷,我朝着白月亮聳肩攤手:“原本想休息幾天,看來又歇不成了。”
“誰讓你是相靈師呢。”話落,白月亮轉頭看向了大門,“該來的人,到了。”
我也轉頭,看到了唐浩,看到了他的女朋友。
最終,將目光落在了那個中年人身上,不由得冷笑一聲。
“他也算人?”
“至少外表看起來是人。”
“是嗎?”
我起身,看了看院子裏昨晚便佈下的法陣。
“等會兒揭下他的面具,看他還怎麼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