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人不多，陳姐一直擔當護法站在林森瑤邊上。
“森瑤，我敬你一杯，期待下次合作。”男主角李昊看林森瑤來了，丟下原來在聊天的女人直接過來了。
林森瑤年輕，漂亮，有資源。前途似錦，自然是大家熟絡的對象。而且她還是大一學生，心思單純容易結交。
林森瑤遲疑了一下，想着喝了這一杯只怕不好再拒絕其他的了，但如果拒絕似乎又有點不妥當。
陳姐先開口了:“森瑤額頭的傷還沒好，徐少爺一直叮囑她飲食要講究。所以這酒不好意思，不能喝。”
“沒錯沒錯，不好意思了。”林森瑤自然是樂得順藤而下。
李昊晃悠了下高腳杯，自己喝了一口，自討了個沒趣:“嗯，那好吧。”
林森瑤呼了口氣，目光搜索了一下場內，李馨爾果然是八面玲瓏遊刃有餘。她不是很喜歡參加酒宴應酬，也不大懂得討別人喜歡。
“去敬導演一杯吧。”陳姐遞給林森瑤一杯橙汁:“他應該在等着你呢。”
林森瑤接過去了導演那邊，正好李馨爾也過去了，兩個人相視一笑。不過李馨爾玩着杯子沒有說話，作爲女二號自然是讓女主角先了。
“孫導，謝謝您這兩個月的照顧了。”林森瑤笑的真誠，抿了一口橙汁。
“你是個好苗子，我以後有機會還想找林小姐合作啊。”導演也沒磨嘰，直接喝了一杯酒，幹到了底。
“唉？我們女主角就喝點橙汁多沒意思啊。”一個年輕人吊兒郎當對孫導道:“叔，你說呢？”
林森瑤瞬間有點尷尬。
“別胡說。”孫導笑罵了孫子涵一句，緩和氣氛:“林小姐在劇組出了點事，如今傷還沒好，不適合喝酒，你一個男的怎麼和女生較勁，來我陪你喝幾杯。”
“聽說孫公子酒量好，我也想體會一下。”李馨爾笑容明豔動人，不動聲色地給林森瑤遞了個眼色讓她離開。
“叔叔年紀大了，還是李小姐和我喝吧。”孫子涵目光一下子黏在了李馨爾身上，大概沒幾個男人能抵抗的住她的魅力。
陳姐對林森瑤點了點頭:“你還要去醫院，我們先走吧。”
其實，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徐景真早就交代過陳姐，儘量不要讓林森瑤參加這種宴會，哪怕是得罪人，也不要讓她身邊有一點點危險的因素。
“謝導不好意思了，我們先走一步。”林森瑤歉意地笑了笑，跟着陳姐走了。
孫子涵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道纖細背影，有點失望:“這位女主角名花有主了，真是可惜。”
***
趙歡歡接替的劇叫做《海棠春》，是一個民國劇，她演的角色是襯托海棠花的脆弱蓮花。
投資方是一位很年輕的富二代，叫做孫子涵，而導演正好是孫導，這也是爲什麼孫子涵會在孫導的殺青宴上出現的原因。
“似乎來遲了，不知道人還在不在。”
趙歡歡到的時候已經開始了一會兒了，她不急不慢地壓着裙襬進去，特地穿了一件白色仿旗袍的魚尾裙，加上最近消瘦了不少，一雙大眼睛看起來溼漉漉的，確實有幾分蓮花的嬌弱。
李馨爾本來幫林森瑤解圍，但沒想到孫子涵就和個狗皮膏藥一樣，沒灌醉自己，就開始裝醉耍流氓。
孫導早就識趣地離開了。
“孫公子酒量似乎不大
好啊。”李馨爾覺得笑的有點僵，依着她的脾氣自然是甩臉走人。不過表面上卻沒有半點不悅。
“我們可以去房間裏慢慢討論這個問題。”孫子涵勾了勾脣，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馨爾暗戳戳地翻白眼，故意看了下手機，抿嘴笑了笑:“我男朋友等我回去，孫公子慢慢玩，我就先走一步了。”
孫子涵一把抓住李馨爾的胳膊:“讓他等着唄，我們玩。你也知道我下一部劇要拍了，我們可以聊聊。”
“我男朋友脾氣不好，還是不了，不然他指不定搞出什麼事情來。”李馨爾無奈地苦笑了一下，眼睛瞅到門口的趙歡歡，心裏一動。
上次就是這女的和宋蕊一路，看起來以前還害過林森瑤來的？
目測不是好人，不過她李馨爾更加不是好人。
“怕他做什麼，我孫子涵還怕了誰不成？”
“孫公子覺得我們微光的女主角怎麼樣？是不是清純漂亮？”李馨爾突然漫不經心地提起，笑容裏帶着一絲狡黠。
“是又如何？不過我叔說她不是我能碰的。”孫子涵嗤笑一聲，眼裏慢慢的輕蔑:“也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誰，那麼大面子。”
“林森瑤一個有男朋友的你惦記着也沒用，心不甘情不願的沒什麼意思。”李馨爾觀察着孫子涵的臉色，故意誘導着他:“不是說一個男人征服一個女人，是全身心的征服嗎？我想能讓一個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纔是真能耐吧。”
孫子涵樂了:“看來你知道的也不少嗎？怎麼，你想說啥？”
他說着拿了杯酒，一大口灌了下去，笑容卻不達眼底，一晚上看上兩個女的都得不了手。平時都是別人投懷送抱的，他還是頭一回那麼慘。
“門口那個，是林森瑤的妹妹。”李馨爾抿嘴笑了笑，也沒打算在孫子涵這種花花公子面前掩飾自己的目的:“年紀比林森瑤小，就是清純柔弱啊。”
孫子涵本來沒注意到，如今看了一眼還真是。趙歡歡有點侷促不安，這反而顯得她與衆不同。一切都落到了孫子涵眼裏。
“孫公子要把握良宵哦。”李馨爾揮了揮手，走到門口與趙歡歡擦肩而過時，藉着撥弄捲髮的動作，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道:“要欲情故縱，傻孩子，什麼目的都寫在臉上就沒意思了哦。”
趙歡歡微微顫了一下，明白了李馨爾的意思，卻又窘迫於被看穿心底的齷齪。
李馨爾出了門，樂顛顛兒上了車:“對不起咯小可愛，坑了你表妹一把。”
護花使者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那麼一句，嫌棄地笑了笑:“你又做壞事了？”
“纔不是，這次可是好事。”李馨爾挑眉，趙歡歡來的目的可不就是爲自己牟取一些東西嗎，她可是爲趙歡歡搭了橋。
天大的好事！
“小白，快誇我啊。”李馨爾無恥地笑了笑，蹭了過去攤開手:“要棒棒糖。”
“真拿你沒辦法，就不能少喝點嗎？”小白聞到她身上那股濃濃的酒氣，揉了揉額頭。但還是乖乖從口袋裏拿出了她要的棒棒糖。
小白和李馨爾打賭輸了，被抓來當司機，躲了一晚上生怕碰到熟人老臉沒處擱。
“我也不想喝酒啊，可是生活哪有那麼容易的，又沒人養我。”李馨爾剝開棒棒糖，自嘲地笑了笑:“其實，是我不需要呢。”
小白嚥下嘴邊的話，眼神突然有了點變化。
李馨爾喜歡小白，大概是掙扎在苦難裏的人突然遇到了開在殘垣斷壁裏的一朵太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