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鎖定了衆人苦尋多日卻毫無線索的荷花,憑藉的就是一雙鞋子和一本名錄。
兩人是怎麼做到的呢道理很簡單。
就好比說現在查一樁案子,手頭有十個嫌疑人,很難確定哪一個是,那就換個思路,確定哪些不是排除到最後,範圍越小,尋找真兇也就越容易。
妖王爲什麼要灑了那麼多銀子來給每人手上都蓋個章呢有沒有其他考量目前暫時還不知道,但有一個目的肯定是達到了,就是幫着排除了不是兇手的那些人。
之前展昭和白玉堂在那座疑似荷花家的宅子裏,找到了一隻姚記的布鞋。
這隻鞋看起來有些可疑的同時,也有些刻意。
荷花行動一向縝密,所有能查到她身份的線索都被清理乾淨了,爲什麼會在那麼明顯的地方,留下那麼突兀的一隻鞋子呢
當時展昭和白玉堂就覺得有三種可能,一種,荷花故意留下來誤導他們的。第二種則是荷花不小心遺留下來的,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而最後一種,這鞋子並不是荷花留下的是其他人故意放在那裏的。
一隻那麼常見的鞋子,有什麼作用呢
直到展昭看到了球場裏大量穿着這些鞋的人,才明白了,鞋子的作用,就是提醒他們死者身份的。
哪個死者劉麻子和他的幫兇出宅子的時候腳上都沒少了哪隻鞋,荷花一身女裝穿的也不是這種成鞋,那麼很有可能宅子裏遺落的那隻鞋,是被裝在麻布口袋裏擡出去的那個人的。
換言之,麻袋裏綁着準備被處理掉的人,可能是某個球隊的一員。
每個球隊能跟進場的是三到五個人,領隊、陪練等,基本都是成年的男性。
這些人員都有統一的着裝,進出球場會登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幾乎場場都會到球場。
這樣的人如果丟了一個,不用多久就會被發現的。
但是目前爲止並沒有哪個球隊到衙門報失蹤,或者來報被綁架自己逃脫那麼問題就來了,那人究竟丟沒丟
再聯繫到荷花似乎是個擅長易容的存在,她能假扮成太學的女生進出太學、能假扮成宮裏的太監丫鬟進出宮廷,自然也能假扮成球隊成員出入球場。
也就是說,荷花此時可能就在球場內,假扮成那個被套麻袋的人。
那麼怎麼把他找出來呢
別看荷花易容術高強,但有一點改變不了,就是體型。確切地說,是瘦子能將自己假扮成胖子,而胖子短時間內應該沒法把自己假扮成瘦子。參考荷花之前假扮成太學女生,再加上種種線索,她應該是個女人,或者是個假扮成小女孩兒都不會被發現的十分瘦小的男人。
而球場裏放眼望去,幾乎沒有這種類型的,大多都是精壯小夥兒。
也就是說,荷花要假扮成其中之一,她在自己身上肯定要加點兒東西,多穿件棉襖啊、綁點厚布啊之類的。
這種僞裝從外表上看不出來,可撩起袖子那就一清二楚了。
妖王設的這兩個抽獎很簡單,看胳膊看手,女扮男裝一下子就會被識破的,所以荷花鐵定不會參與。
參與的人都會被排除,沒參與的人裏頭,就有荷花。
那麼她會半途會逃跑麼她不敢
一方面,這抽獎來的突然,她也不確定外圍有沒有設埋伏。
另一方面,妖王在看臺上還插了雙“眼睛”。
白鬼王石頭剪子布輸了,被安排在看臺上盯梢,盯得誰太學沈夫子。
沈夫子有何特殊之處老爺子是文人,身形瘦削,個子也不高。
今天球場上那麼多人,沈夫子又愛走來走去看比賽,一轉眼就容易看丟了,就得再到人羣裏“找”。
打從剛纔白鬼王就覺得人多鬧騰,他一直坐在看臺上緊盯着人羣,找沈夫子。
看臺上人羣都不敢靠近老爺子,自覺空出來他四周一個圈兒,所以特別的顯眼。
球場上的人只要一擡頭,就能看到看臺上白鬼王黑着張臉,皺着眉頭正死死盯着賽場裏的人羣看。
荷花可不知道妖王讓老頭兒盯着沈夫子,她只會覺得不能輕舉妄動,因爲白鬼王盯着呢,稍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被發現。
那本名冊上,所有抽了將蓋了章的人,都被排除掉了,荷花只可能在那些沒去抽獎的人裏。
這些人都讓包延給標註出來了,剛纔五爺一翻名錄就發現這樣的人沒多少。
每個球隊都有自己的隊服和袖標,十分的好找。
幾百個人裏找個女扮男裝的不容易,幾個人裏頭找一個就容易得多了易容高手也要看她糊弄的是誰。
荷花應該也發現自己可能落入了某種陷進,此時不慌是不可能的。
白玉堂聽到展昭說鞋之後,瞬間明白了妖王的目的,立刻就盯上了幾個“嫌疑”人,這會兒,鮫鮫正臉貼臉給幾位相面呢。
荷花此時是看不見,鮫鮫這就站在她對面,欣賞她那張做工精細的。
爲什麼能分辨出是假的呢很簡單,看皮膚。
鮫鮫稍微釋放了些寒意,只要這張臉皮子是真的,忽然一陣寒意鐵定會有反應起雞皮疙瘩也好,汗毛豎起來也罷,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那可不就是假的麼。
白玉堂也不客氣,就在衆人將荷花圍上,展昭走到荷花身旁的時候,鮫鮫突然一伸手,把荷花那張臉皮給撕了下來。
“刺啦”一聲
這個狡猾的“荷花”,終於在衆目睽睽之下,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而就在人aa皮aa面aa具被撕下來的一剎那,衆人也瞬間明白了小四子看不到其面容的原因。
這個荷花,沒有臉
雖然此時幾乎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球場上,但荷花身邊站着的幾個人,尤其是同一個球隊的同門,看到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是嚇了一跳,有幾個膽子小的還喊了起來。
只見撕掉面具後的那張臉上,幾乎沒有五官。
展昭也被猛地嚇了一跳,公孫仔細瞧了瞧,斷定此人大概小時候受過嚴重的燒傷,整張臉幾乎都被燒燬了了。
此人形同枯槁,從臉上幾乎看不出男女,活脫脫骷髏成精,厲鬼一樣的外貌。
這臉一露出來,就被鮫鮫扯起他衣襬給擋上了。
五爺也是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張臉,莫名有點過意不去。
展昭看着鮫鮫舉着衣襬幫人擋着臉,邊望着天跟做錯了事似的,就伸手摸了摸他頭。
不過此時看着也挺詭異的,一個人站着,衣襬自己豎起來了還擋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