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朋友多的好處就體現了出來,銀妖王和醬油組當年結交了不少朋友,還真是懂什麼的都有。
道緣大師精通佛法,對各種神鬼傳說也涉獵廣泛,當時就告訴了展昭他們這古怪的五目木雕是什麼。
還別說,如果把雞身改成鳳身,的確是會順眼很多,起碼就從奇形怪狀變成了神鬼妖魔。
道緣前陣子出去辦事去了,本來是準備找幾個朋友玩一陣子再回來的,但是他出城之前聽說西山的皇家別院有人入住了,就猜到估計開封府要出巡到這兒了。所以辦完事他就提前回來了,果然到了靈隱寺,小弟子就告訴他來了三個朋友找他,道緣這纔來別院找妖王他們。
路上,和尚就聽城裏人在談論開封府破了西湖浮屍案的事情,又看了展昭他們給他看的木雕圖,道緣大師皺眉,“所以當年的浮屍案,兇手殺人是爲了取眼做五目鳳尊?
展昭他們都點頭,估計是。
和尚有些莫名,“五目鳳尊只是一個非常偏門的神怪傳說,類似於碟仙筆仙,還沒那兩樣普及。加之這種鳳尊只要木雕就成了,眼睛也雕一下唄,愛雕幾個雕幾個,何必殺人這麼誇張……”
衆人當然也覺得事情非常蹊蹺。
同時,趙普挺好奇,問大師,“那木雕真的能找到東西麼?”
其他人也點頭——聽着很厲害,當然也有點邪門。
道緣反問衆人,“拜佛有沒有用啊?”
衆人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展昭——這個麼,要看誰拜。
展昭抿了抿嘴——不爽。
“如果拜佛有用,那就不存在生老病死,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受苦了。”道緣說。
衆人都眯着眼睛看大師——大師你好歹佛門弟子,怎麼好這樣講啊!
道緣見衆人表情,微微一笑,“那拜佛是爲了什麼?”
衆人都摸下巴——這個麼……各種各樣的理由都有吧……隨後又看展昭。
展昭深吸一口氣——忍耐!
“靈隱寺香火可旺了,每天都有人上山求佛,許的願各種都有,要佛祖保佑發財的、添丁的、升官的、長壽的……如果拜完佛回去願望實現了,那是因爲佛祖保佑呢,還是其他理由呢?”
衆人抱着胳膊搖頭——這可沒準。
“可不是麼!”道緣點頭,“許願有成的就有不成的,那不成是因爲佛祖不保佑麼?”
衆人想了想,又看展昭。
展昭覺得有被內涵到……
道緣笑着搖搖頭,“如果不是佛祖不保佑,那是因爲佛祖不靈麼?可爲什麼有的人就願望成真了呢?”
衆人都哭笑不得——這種事情要怎麼說呢?
“既然有人能成,那是不是沒成的人許願的方法不對呢?”
衆人都下意識地看展昭,像是說——這段你好好聽!
展昭來氣——煩不煩啊你們!
“所以,爲什麼要拿真人的眼睛來做木雕呢?”道緣話鋒一轉,聊會了案情
衆人微微一愣,都明白了和尚說這番話的用意。
“哦……”公孫問,“也就是說,木雕已經試過了,不靈,所以才用了真的眼睛?”
道緣點了點頭,“這就是大家香油錢越舔越多的道理,我記得當年這樁兇案差不多持續了有一年多,幾乎每個月死一個人,但是你們只找到了兩尊木雕對不對?”
展昭他們都點頭,“對啊!”
“那麼只需要十隻眼球,爲什麼要殺十三個人呢?”
“還有三個眼球在瓶子裏。”公孫說。
道緣好奇,“放瓶子裏了?”
“嗯!”公孫點頭,“那些眼球被泡在一種草藥浸泡出來的藥水裏,可以防止腐爛。”
道緣似乎覺得有意思,摸着下巴想心思。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天尊和殷候——這位何方神聖?爲什麼人家也那麼大年紀,比你倆靠譜那麼多!
殷候和天尊都眯着眼睛看自家孩子——找打是不是啊你倆?
“只需要十隻眼睛,卻收集了十三個?那些在木雕裏的眼球,也是不腐不爛的麼?”道緣問。
公孫點頭,“對!這種藥水我以前見過!”
衆人都看着公孫——在哪兒見過?
公孫道,“你們知道司天監的呂林吧?”
衆人都點頭,之前鹽棺金柱就這位大人找到的。
“呂大人之前挖到一座古墓,取出了一口石棺,棺中滿滿一缸類似血水一樣的藥水,而在藥水中,有一具女屍,面容完好,全身皮膚全無潰爛,連內臟都保存完好。參考墓中的陪葬品,那古墓至少一千年前的了!”
衆人驚訝——千年古屍?
趙禎點頭——小呂子跟朕講過這個事情。
南宮也知道這事兒,他還陪趙禎去看過那具古屍,的確是保存完好的一位婦人,除了泡在藥水裏皮膚有些發白,其他的確保存完好。
“呂大人請我研究了那個藥水。”公孫道,“裏面用到了大量的稀有草藥,幾乎無法複製,但能做出類似的,防腐效果肯定得打個折扣,雖說不能做到前千防腐,但保存個一二十年肯定沒問題!那個錢老闆用來裝眼球的瓶子裏殘留的藥水,就是類似這個成分!”
衆人都瞧着公孫——這個線索沒準有用誒。
公孫說他還在研究那個藥水的成分,獲得這種藥水有兩種可能的渠道,一種是現在調配的,那麼大多數草藥應該都是現在能找到的。另一種就是不是現在調配的,那麼很多草藥應該是已經找不到了的!
“也就是說,兇手有可能是自己調配的藥水,也有可能是跟呂林一樣,挖到了古墓,取了裏面的藥水來現用?”趙普問。
公孫點頭,“這個要先弄清楚,搞不好會影響調查方向!”
衆人都讚歎——果然先生還是最靠譜的。
白玉堂問道緣,“大師覺得,眼睛的數量有問題?”
道緣想了想,“不覺得很奇怪麼?多出了三個眼球,是用來幹嘛的?是準備留着再做一個鳳尊呢,還是這三個是沒有用的?如果沒用的那處理掉不就行了麼?爲什麼還保留着?”
“而且兇手是餓死的!”展昭索性把大致的案情都告訴了大師,還拿出了賀晚風的信給道緣看。
看到信封上的“賀晚風”三個字,道緣似乎是愣了一下,笑道,“今天什麼日子,我剛纔來的時候,看到西湖上一艘畫舫船頭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猛一看還以爲是賀晚風,長相氣質都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