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衝元來了。
而且來得真夠及時的。
所有朝官都看向李衝元,所有朝官,都掩着鼻子。
一身臭氣的李衝元,也不知是習慣了身上的這股味道呢,還是根本就聞不到。
別人掩鼻,他到是自然的很。
遠處。
李衝元的大哥李衝寂,見自家四弟來了,心中甚安。
在他的認知範圍裏。
如朝堂之上一旦有人攻訐自家四弟,自家四弟只要在場,或者趕來,基本少有出事的。
所以。
當李衝元一出現在朝堂之上時,李衝寂吊着的一顆心,立馬就落了地。
而李詔,見李衝元到來後,臉上也掛起了笑容來。
甚至。
連司法寺的右少卿鍾桂,見李衝元到來之後,一直提心吊膽的他,好似在此刻覺得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
李衝元一到。
那還真是幾格都不一樣。
別人上朝,那是整了又整,抹了又抹,就怕哪裏不得體了,或者哪裏髒了,污了。
可李衝元到好。
身上污濁一片,甚至還帶着一身的臭氣上朝。
把整個朝堂都給薰得避退三舍,好像李衝元是一個瘟神一般。
瘟神也好,還是別的也罷。
李衝元一來,迴應李世民的話中,都帶着無盡的想像。
有人亂大唐朝綱。
好大的一頂帽子扣了下來,使得那些跪在地上的朝官們,突然感覺李衝元怎滴這麼難對付。
這頂帽子一旦坐實了,他們想要除撤司法寺的可能,基本爲零了。
這不。
依然還跪着的房玄齡,立馬就反對了,“聖上,以前我大唐也沒有司法寺,我大唐依然傲立於諸國之上,就連突厥也被我大唐打得各自逃散。而今,我等只不過是爲了維護九寺之尊嚴,請求聖上撤除司法寺而已,他李衝元何以說我等要亂朝綱。難道,我等是亂臣賊子不成。還請聖上聖裁。”
擦。
李衝元見過不要臉的,但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爲了維護九寺之尊嚴。
好大的一頂帽子啊。
不過,李衝元聽完那房玄齡之言後,心中除了冷笑之外,更多的是這個老傢伙,已經沒招數了。
沒了招數,即是用這樣的言語,來激李世民。
李衝元眼皮擡了擡,看了看寶座上的李世民,發現他並沒有任何的動靜,反到是一直盯着李衝元。
李衝元明白。
李世民這是不想說話,所以才這麼盯着自己,希望自己能夠化解今日他的困局。
“房玄齡,你也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即非九寺之寺卿,你何以代表九寺?難道我司農寺也被你代表了嗎?難道褚寺卿的大理寺,也被你代表了嗎?難道宗正寺也被你代表了嗎?難道太常寺也被你代表了嗎?我說你亂我朝綱,可並沒有說你是亂臣賊子。如你非要給自己攬這個惡名,我李衝元也攔不住。”李衝元可真不會給房玄齡一點面子。
臉雖未撕破。
但刺殺他李衝元的這個仇,李衝元已然記在心上了,恨在骨子裏了。
不說刺殺之事。
就李衝元父親因爲他出的主意,調任到宜州後,死在了宜州這件事情。
李衝元對房玄齡可謂是早就恨上了。
而自己阿孃,以及自己一家子,沒有哪一個不恨他房玄齡的,沒一個都希望房玄齡早點死。
可惜。
房玄齡也夠能活的。
依着李衝元所記,房玄齡應該會死在李世民的前面。
當初,李衝元的阿孃還想着,鬥不過房玄齡,那就熬死房玄齡。
但老夫人沒有想到。
自己的這些個兒子當中,就李衝元這個庶子最爲出息,官也是越做越大,爵位也是越升越高。
爲此,李家上下,沒有哪一個不把這種希望寄託在李衝元的身上。
房玄齡聽到此處,這跪也不跪了,直接站起身來,指着李衝元的,“你!!!黃口小兒何以有德坐那司法寺卿之職,你更是無德坐那司農寺卿之職。我大唐開國以來,均以德才配位。你一個黃口小兒,即未開疆裂土,又未平定叛亂,你根本沒有資格爲九寺寺卿之職。”
房玄齡心中知道。
他不能攬這個惡名。
真要跪下去的話,這史書之上,怕是要給他留下重重的一筆了。
而李衝元所說的那九寺中的這些個寺,還真不是他房玄齡能代表的。
至少。
司農寺,他就代表不了。
李衝元聽完他房玄齡的話後,笑了。
是的。
李衝元真的被房玄齡的話氣笑了。
但同時,又被房玄齡左一句黃口小兒,右一句黃口小兒給氣着了。
頓時,李衝元這嘴就開始不饒人了。
“房老兒,說來,你啥也不是。你現在能做到宰相之職,那隻不過是聖上看你資歷老罷了。你真以爲坊間傳聞的什麼房謀杜斷,真的爲我大唐建了什麼大功大業嗎?論開疆裂土,你房玄齡手不能拿,肩不能抗的,難道你房玄齡殺死過一個侵我大唐領土的外敵?那還不都是一衆武將領的將士打下來的!臉皮厚,又位極人臣,你真以爲你說的話,都是真理?還是你認爲你說的話,聖上就應該聽!房老兒,大唐是李氏大唐,不是房氏大唐,請你記住這一點!”李衝元一出言,那可就不留餘地了。
他房玄齡雖說是李世民的參謀,可國家並非他打下來的。
即便他出了什麼主意,使得某場戰事打了勝仗,可如沒有他房玄齡,難道那場戰事就一定勝不了嗎?
有道是。
這個世界,聰明之人不只他房玄齡一人。
李衝元話一出口,房老兒也都出來了。
房玄齡被李衝元這一席給說得,雙眼大瞪,時而看向李衝元,時而又看向寶座上的李世民。
寶座上的李世民,一直冷冷的看着二人,一言不話的。
而此時的李衝元,嘴巴依然不停,“房老兒,你說我大唐官職乃是以德配位。那我到是想問問,你房玄齡有那德嗎!你房家從發跡以來,你問問你房家到底做了多少噁心之事。還有,你那夫人盧氏,又幹了什麼,你那幾個兒子又幹了什麼!我就不一一點評了,你房老兒心中應該有數,又何必把臉撕破,在這朝堂之上爭來爭去的。況且,我李衝元再是德性不到,但好歹天下的百姓都念我李衝元的好,而你房玄齡呢?天下百姓又有多少念你的好呢?什麼叫我李衝元沒有資格坐司農寺卿之職,那你房玄齡就有這個資格做這個僕射之職嗎?說話之前,先問問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