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五千貫,對於遠離大唐政治中心的振州寧遠縣而言,其無異於是一大筆的錢財。
僅六千餘人口的寧遠縣,每年的賦稅,也纔將將七八千貫而已。
李衝元放言說要買十萬畝的荒地,這一下子就是寧遠縣一年賦稅的六倍之多。
李清他們這些本地官員,此時哪還有心思說什麼話,早就被李衝元的這一通豪言給震驚住了。
這不。
李清他們這些本地官員們,有的震驚,有的感覺不可思議。
更有的,被李衝元的話給驚得無以復加,臉色異常,不知所措。
當然。
這些人心中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李衝元的話的。
畢竟。
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財出來購買他們認爲沒有任何用處的荒地,這絕對是一個玩笑。
甚至。
有人心裏還在想李衝元這個郡王是不是故意這麼一說,找他們這些本地官吏們逗樂子呢。
反觀李清。
他這個別駕還算是有些見識,雖震驚,但在震驚之餘後,直愣愣的看着李衝元,想從李衝元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同時。
心中也在盤算着,‘李衝元他買這麼多荒地,難道真的是爲了種植傳言中他從那所謂的東大陸弄回來的高產糧種?’
‘應該不可能。所知,他李衝元雖說奉旨出使諸國,花了三年時間,但海洋如此兇險,他李衝元即便有大船隻,可也無法進入深海的。況且,海洋的深處,我也從未聽聞過有陸地之言。’
‘李衝元要花四五萬貫錢財來這裏購買荒地,爲何不在其他地方購買荒地呢?他說的那些我振州四季如春到是真實的,但在這裏種植所謂的高產糧食,難道他不怕打水漂嗎?’
‘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聽聞他李衝元財富驚人,或許他只是想要在我振州買上點地用來作他用處也不一定呢。’
李清心中已是盤算了好半天,對於李衝元在他所轄的振州寧遠買荒地一事具體作何用,他到已是不怎麼關心了,他關心的是這事真要是成了,他也能從中撈點好處的。
四萬五千貫錢財,如此一筆錢財,放在振州,也有兩年的賦稅之多了。
當然。
振州的賦稅,可不是用錢財來衡量的。
畢竟,賦稅有各種,比如人頭稅,絲麻稅,糧稅等等。
這些賦稅加在一塊,估計都賣不了兩萬貫錢。
而李衝元一次性花四萬五千貫錢財買荒地,付四萬五千貫真實的錢財,這絕對超過了振州兩年的總賦稅之和。
近些年來。
因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辛勤生產勞作,天公也作美,年年豐收,糧食也越來越多,而糧食的價格也開始走低,每年都會降那麼一點。
數年下來,這糧食的價格,從一斗近二百文錢,降到了現在的一斗八十文錢了。
想當年。
李世民上位之貞觀元年,北方大旱,南方大水。
也就是那一年,田地顆粒無收,天下缺糧。
而那一年,北有突厥虎視眈眈,西有吐蕃月月襲境,而內卻又有羅藝謀反,更是內部不安,各地都睜眼觀望長安。
也正是那一年,因朝廷缺糧,朝廷下詔,田地糧食欠收,朝廷無力救濟,百姓自謀出路。
那一年,一斗米的價格,直接被那些世家,士族,無良商賈等人,直接炒到了二百文。
也因爲那一年,李世民對各世家,士族更是沒有好感。
不過。
好在那一年抗了過來,大唐國力也漸漸強盛了起來。
大唐內部各反事被平,各地持觀望狀態之人,也開始心向大唐了。
大唐經十餘二十年的努力,這糧價,也從那二百文一斗,直接降到了如今的六七十文一斗了。
而且。
李衝元相信,再過兩年,這糧價,會從現在的八十文一斗,降到六七十文一斗的。
而李衝元更是相信。
給他五至十年的時間,只要他的高產糧食一旦推廣普及,其價格會從現在的八十文一斗,直接降到五十文一斗,甚至還會更低。
嗯?
你李衝元不是一心爲農的嗎?
怎麼想要把糧價打到如此之低?難道你的臥底?
當然不是。
李衝元一心爲農,糧食價格越低,卻是印證了那句話,穀賤傷農。
李衝元只是不希望國家出現災荒之時,百姓口中無食,最後朝廷又來一詔說由百姓自謀活路之言。
這是其一。
其二嘛,李衝元自然有自己的應對方法。
李衝元現在可是這司法寺卿,是制定大唐憲法之人。
有此身份官職的人,怎麼可能會不考慮這些。
比如李衝元就可以設定糧價的最高價,以及最低價。
農人是百姓,各州縣的居民也是百姓。
李衝元不可能只顧農人,而不顧其他百姓的死活的。
至於李衝元的大唐憲法該如何制定,這都得看李世民最終的拍板。
當然,李衝元絕對會把糧價限定在一個範圍之內,省得農人百姓不得利,到是讓那些世家,士族,商賈得了大利去了。
同時。
李衝元的高產糧種,只會優先供應百姓種植。
至於那些世家、士族、地主、勳貴、官員等,只會推後。
閒話少絮。
李清直愣愣的看着李衝元,心中早已盤算好,一展笑臉問道:“李郡王如此魄力,實屬讓下官感懷。李郡王要購置十萬畝荒地,這也是下官第一次遇上。此事,怕是我大唐頭一例吧。”
“頭一例不怕,就怕沒人做不是嗎。李別駕,本郡王欲購置十萬畝荒地,到時候,你可得費點心了。”李衝元回了一個笑臉道。
李清輕點頭,但臉上卻是掛上了一些爲難之色道:“李郡王,依我朝律,購置荒地各州縣衙門到是可以做決定,但卻從未遇到如此大手筆之事。如李郡王購置一萬畝荒地,下官到也可以批示,可李郡王一買就是十萬畝,這着實頭一例之事。此事,我須上呈公文至馮總管或上書朝廷纔行。”
李清所言的馮總管,並非馮盎,而是馮盎的兒子馮智戴。
馮盎去年已過世了。
馮盎過世之後,這高州總管以及耿國公之爵位,也就由其兒子馮智戴接着了。
這嶺南道與他地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