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不夠……
陸白眼晴裏有些血絲,他握着安夏兒打着點滴的手,輕輕放在脣前吻着。
周圍空氣一下變得冷寂。
最後醫生提醒道,“陸先生?現在……”
陸白看着雙眼緊閉的安夏兒,撫着她的頭髮,輕聲道,“放心,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一個人走的……會有人爲他陪葬。”
他雙眸緩緩垂下,額頭抵着安夏兒的額頭,爲他們那個未來得及到世上的孩子作他最歉意的祈禱。
陸白睜開眼睛時,對旁邊醫護人員道,“把她送去最好的病房,作最好的恢復治療,若是以後留下任何病根我饒不了你們這座醫院的人。”
“是是……陸先生。”
醫生馬上應下。
“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們都給我記住。”陸白看着躺在手術牀上的安夏兒,褐色的眸中佈滿冰霜,對周圍人道,“我不希望她知道孩子沒了的事,以後若是誰跟她提起孩子,你們會死得很難看!”
他們孩子沒了的這件事,他一個人難過就好了,安夏兒適合笑。
——她只要開懷大笑就好。
醫生怔了一下,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點下頭與醫護人員將安夏兒送去了醫院的特殊VIP病房。
當天,一位省領導得了感冒來醫院,爲了躲避那些繁重的公務偷幾日清閒而故意想住幾天院。
住院部的人護士歉意地道,“不好意思,特殊VIP病房已經有人了,請問那位領導可否能屈就一下其他病房?”
“什麼?”領導的祕書立即黑着臉道,“每座醫院都有指定給高官的特殊病房,在我們領導上面只有省長和省委書記,那兩位可沒有來醫院,你們趕緊讓那個病人把特殊病房退了!”
護士笑容有點僵了,換了平時醫院早就妥協了。
但是比起這些領導,那個男人醫院更是不敢得罪。
“黃祕書,這個……恐怕有點困難。”護士長道,“老實說,不是醫生不給你們這位領導空出病房,其實就是省長和書記來了,恐怕……也沒人敢跟他搶。”
“反了你們!”這個官威十足的祕書拍了拍桌子,“你們知道是在對誰說話麼?領導的身體是關乎着社會和人民的大事,去把你們院長叫來……”
“不用叫院長了。”身後傳來秦祕書的聲音,“訂下那間病房的是我們陸總,請問黃祕書要跟我陸總談談麼?”
這位黃祕書聞聲回過頭。
“你是……”當看到秦祕書,黃祕書一雙眼睛立即瞪大了。
帝晟集團的陸白無人不知,他身邊的祕書基本上也經過出現在報紙電視上。
這是那個秦祕書?
帝晟集團陸白的祕書?
完了完了!
兩秒的反應後,這個黃祕書馬上堆起了笑臉,將姿態擺低了,“原來是秦祕書,這麼說是陸總來了醫院,哎,你們這些護士也真是,怎麼不早點講清楚呢,陸總跟我們領導無話不談,豈會爲了間病房這般小氣。”
旁邊護士長低下頭。
秦修遠臉色不冷不熱,這個黃祕書的領導纔跟他們陸總見過一次面,誰跟他們無話不談?
陸白身爲亞洲第一跨國集團總裁,跟國內一些高官總會有些會見,但都是一些官員想要認識他。
秦修遠扯出一絲客套的微笑,“你們領導不會計較就好,不然恐怕也只有請他跟陸總親自面談去了。”
“不會不會。”黃祕書趕緊替自己領導講話,“我們也不知道陸總會在醫院,那我這就去告訴領導一聲,我們馬上過去看望一下陸總……”
“不必了。”秦修遠道,“不是陸總住院,是陸總一個很重要的人,還有陸總恐怕現在心情不太好,看望也不必了。”
“哦,那好那好。”黃祕書趕緊點頭。
“再會。”
秦修遠點了一下頭,帶着人往電梯間走去了。
秦修遠剛走,黃祕書就沉着臉瞪向護士長,“陸白在這,怎麼不說清楚?”
“黃祕書,很不好意思,陸總的那位住院是要保密的……”
在國內,沒有人敢不讓着陸白。
——————
陸白從病房出來後,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聽着秦祕書的話。
秦祕書處理完達芙妮的事後,趕着來到了醫院,聽到安夏兒流產了的消息也非常震驚。
他思忖半天還是開口了,“……陸總。”
陸白沒有出聲,背影挺拔高大地站在窗前,沉默着。
秦祕書頭低了一下,“聽說,少夫人她……”
“孩子沒了。”陸白負在背後的手握緊。
“……”
過了一會,秦祕書垂下了雙眸,“可惜了,還請陸總不要太過傷心,少夫人還年輕,你們還會有的。”
“怪我。”陸白褐眸深遠地望着醫院外面,“我上午不應該讓她離開
帝晟集團,她問我那個問題時,我應該毫無保留地告訴她,我愛她。”
“……”
“如果那樣,她當時也許就不會走,就不會遇到今天的事。”陸白緩緩地合起了眼睛,掩蓋住了眼底的痛苦,負在身後的手緊握,“終究,我還是跟孩子無緣麼。”
陸家曾經請過一個算命的大師,說他跟孩子無緣。
這也是陸老爺子催着要他結婚的最重要原因,以爲他是GAY纔會與孩子無緣,所以要他儘快結婚給陸家留下後代。
秦祕書知道這事,聽到這一驚,“陸總,您不能說這種話,這次是人爲,是那個達芙妮,陸總你沒有什麼錯。”
“我愧對那個孩子。”陸白嘆息道,“作爲一個父親,我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存在就讓他走了,也是我對不住安夏兒,或許這次的事,我一開始就不該跟她計較。”
什麼記憶器,什麼商業機密會泄露,他當時爲什麼要生氣?
畢竟他又不缺錢,不過就是一項科技產品。
他喫什麼醋,他他比她大這麼多應該什麼都讓着她,寵着她。
秦祕書跟在陸白身邊多年,這個男人一向高傲自負,面上可能溫和紳士,但其實他性子涼薄到幾近不在乎人情,作爲一個創下了幾千億企業資產的跨國集團總裁,他高傲冰冷地幾乎連官員都看不起,藐視一切。
可如今,陸白卻說着這麼自責的話。
“陸總。”秦祕書看着他,“您不能這麼說,帝晟集團是你的企業,記憶器是你的心血,你會在乎是常情。”